鄭雷正躲在角落裏和二合下棋,一聽馮所長氣勢洶洶的喊他,就明白壞事了,趕緊把懷裏的軟中華香煙掏出來塞給二合,這次表現倒也算機靈,二合順勢就把香煙塞進了自己的秋衣裏。
走到鐵窗前,鄭雷滿臉堆笑著問馮所長:“所長,找我有事啊?”馮所長臉色很難看,態度很氣憤,“少廢話,把手伸出來。”鄭雷手剛一伸出鐵窗,就上了銬,接著馮所長打開門,衝著鄭雷喝道:“滾出來。”
鄭雷滿不在乎,大搖大擺的就出去了。一看這情形,我立馬就明白什麼事了,我對身邊的劉洋說:“把彭彭給我叫上來。” 彭彭被拖了上來,我看了他一眼,他顯得很慌張,我說:“靠牆站好了,我問你幾個問題?”
彭彭那雙露著驚恐的眼睛直直的看著我,使勁的點了點頭,我問:“上午你那個香煙是怎麼討來的?”彭彭低著頭回答:“刑警隊給我的。” “你怎麼向他們要的?”我盯著彭彭的眼睛繼續問, 彭彭動了下嘴巴,欲言又止的樣子。站在旁邊的劉洋用早準備好的鞋底一巴掌就抽上去了,“啪”的一聲,彭彭的臉立馬就紅了起來。
“你現在不說,想等到鄭雷回來再說,是嗎?”這句話我說的很慢很重,製造點壓力給他, 彭彭害怕了,就把上午刑警隊審訊時的事情說出來了,原來,上午彭彭是被直接帶去刑警隊審訊了,在審訊的時候警察發現了彭彭胸口腫的很厲害,就逼問彭彭,彭彭就把被鄭雷打他的事情說出來了,後來警察就給了彭彭幾支煙,讓他回來了。
刑警隊應該是向看守所反映了這件事,大所長找了小馮所長,因此馮所長才這麼生氣的來找鄭雷。雖然對彭彭的話我並不完全相信,但是我也沒有辦法去了解更多真實的情況,我對彭彭說:“這件事因你而起,鄭雷沒回來,怎麼處理你到時再說,先給我站好了。”
彭彭也知道自己做錯了事,站在那裏低著頭一點聲音也沒有。不一會監室外過道裏傳了鐵鏈拖地的聲音,我知道這肯定是鄭雷被上腳鐐了,果然,馮所長打開門,鄭雷拖著腳鐐進來了,馮所長沒好臉色的看著我:“你也出來一下” 。
我跟著馮所來到談心室,還沒坐下,馮所長就說我了:“最近怎麼回事,你們監事情這麼多,上次香煙的事情,這回鄭雷的事情,你們是不是存心給我難看,你們要給我難看的話,我要你們都難看。”馮所長扔了一句狠話。
“馮所長,事情其實並不是你想象的那樣,你說那包香煙是我們的錯,我認”,我趕緊先認錯,然後開始辯解:“但這次的事情是有原因的,主要還是彭彭晚上值班偷水果吃引起的,其實他偷吃水果也不是大事,隻要承認了就好了,但是這麼多人都看到了,還死不承認,這個問題在監室裏麵就嚴重了,在外麵做小偷不管他,進來看守所了還做小偷,所長你說說,我們是不管他好呢還是管他好?”
“那也沒叫你們這麼打他,把他整個胸打腫了”,馮所長說。 我一聽,馮所長已經被我帶溝裏去了,他也認可應該教訓下彭彭,就是怪我們出手重了。 我接著說:“鄭雷出手重了,這個我有責任,的確不應該,其實教育下彭彭也就行了,但是彭彭這件事也做的不對啊,被鄭雷打了,他應該第一個向馮所長你報告啊,居然去報告刑警隊,那不是要所裏和你難看嘛,所長你說是不是?”
我繼續把馮所長往溝裏帶,馮所長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他媽的,這家夥也不是好東西。”我立馬接上話:“誰說不是,他一個人偷了3個手機,賣了才千把塊不到,還要住旅店上網吧,你說他沒有餘案,鬼相信,我們監室還好了,根本就不去審他餘案的,他倒好,自己不反省,晚上趁值班還偷水果吃,挨打了也是活該,現在更好,還去報告刑警隊,讓所裏難堪,還讓你被領導訓。”
我故意用很同情的語氣對馮所長說,想把他心中的氣往彭彭的身上引,馮所長說:“這個事情我會向所裏做彙報的,鄭雷給他帶10天腳鐐,不要讓他坐一桌了,還有那個叫彭彭的小子,也不要再打他了,五一到了,監室裏你多關點心,別再給我惹出事情來了。”我連連點頭,“知道了,所長” 。
把我帶回監室,打開門的時候,馮所長看見彭彭還站在門邊,氣不打一處來,罵了他一句:“你他媽的也不是個好東西,在裏麵給我聽話點,再亂說話給你好看。”說完,“咣當”一聲把鐵門關住了。 原本以為所長會替他做主,結果還被所長臭罵一頓,彭彭站在那裏,不知道他當時會是什麼心態,鄭雷坐在鋪上正冷冷的盯著他,估計彭彭已經被盯得渾身發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