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距離未免過於親密,姑娘說話間吐出的熱氣盡數撲在女人耳垂邊,令她感覺有些癢,忍不住偏頭。
呼吸逐漸平緩,四肢恢複力氣。
秦玉睜開眼睛,撐起身子想從謝青玨懷中出去,語氣不覺軟下:“阿玨,多謝,已經好些了。”
姑娘握著她的手,另一隻手原是落在她腰間,此時見她臉色好轉、不複方才那般痛楚,便順從地止住靈力傳輸、任由她起身。
想聽秦玉如此溫柔地喚聲阿玨可不容易,謝二彎唇,沾著女人體溫的指尖藏於袖中、暗自摩挲:“何須客氣,沒事就好。”
但鼻前湧入的血腥氣並未消減,謝青玨的目光輕輕落在女人胸前泛出深褐色的衣裳上,又不禁蹙眉:“可有其他傷口?”
之前秦玉幾次發作,似乎在病症平複後都避開她自行處理,現在想來,恐怕是發作時身上還有其他的傷。
秦玉不欲多說,低頭為自己打上幾個清潔訣,勉強把衣襟弄幹淨後側過身:“皮肉傷而已,我去沐浴,你……”
“我要留在這裏!”
謝二飛快插嘴,義正言辭地指了指她:“你這樣,我怎麼放心?我留在這兒照顧你。”
額角一跳,秦玉扯了下嘴角,發出聲意味不明的氣音。
礙於才被幫了一回,總得承這個情,她還是稍稍忍耐:“……誰要你照顧?你高興留就留吧,收拾一下床,再去要些酒來。”
“你都成這樣了,還喝什麼酒?”
謝青玨簡直要被她不拿自己當回事的散漫態度氣到,站起身拍拍衣袍,語氣不容拒絕:“武陵城盛產黃中李,她們這兒肯定有李子汁,我去要些,給你多放點糖就是。”
哪裏來的管家婆?
秦玉眉梢微垂,鬱鬱不快:“隨你。”
待處理好胸口的傷、沐浴完畢,跑了一趟的人早就坐在桌邊守著,桌麵放著一個陶罐。
女人換上身墨綠色薄裙,衣襟下隱約露出截包紮用的雪白紗布,這會兒邊理齊衣襟,邊朝謝二走去:“這麼快就做好了?”
謝青玨聞聲抬頭,順手拾起陶罐給她倒了杯:“估計不少食客都會點李子汁,去的時候恰好有現成的。”
“我另外加了挺多糖,你看看還酸不酸。”
應是按照謝二自己的口味來調的,正合秦玉的意。
她端起茶杯抿了口:“不酸。”
謝二一直注視著她動作,聽她如此回複,眉心舒展:“不酸就好,多喝些。”
“話說,你認識那位葉掌櫃?”
秦玉掀了掀眼皮:“不是說認錯了嗎?”
這話也就與葉掌櫃互相哄哄,謝二輕嘁:“不許騙我,你盯了人家好久。那麼關注她,她果真是你的故人?”
“是,也不是。”
有些事與謝青玨說不清楚,秦玉索性扯開話題:“晚上沒睡好,你不累嗎?這會兒時間還早,洗澡睡覺去。”
雖打鬥過一場,天邊仍舊灰蒙蒙的。
被敷衍糊弄的謝二小姐抱起胸,趁她低頭的功夫,不滿地瞪了她一下:“不累!倒是你剛剛給我吃的什麼藥,一股子怪味兒。”
秦玉眸色微頓:“什麼怪味兒?”
謝二細細回味:“好像有點黴味兒。”
“那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還好?”
那就是沒事。
秦玉放下心,麵色如常,冷靜辯解:“那不是黴味兒,隻是一種特殊的藥味兒,靈藥怎麼可能會發黴?”
話是如此,但總覺得不對勁。
謝青玨狐疑地凝視她:“真的?”
“自然是真的,我騙你有什麼好處?”
女人垂下眼簾,避開她炯炯有神的目光,聲音竟有幾分無端的柔和,輕描淡寫地體貼勸她:“剛剛才打鬥過,快去收拾收拾。就算不睡覺,在床上打會兒坐也是好的。”
謝二下意識應了,目光挪開後不過多久又迅速移回來,琢磨兩瞬,勃然大怒:“你果然在哄我!如果沒事,你可不會用這麼好的語氣跟我說話!”
她按上腹部,有些想吐,不可置信地質問:“你真給我吃了發黴的藥?!”
女人頃刻間耳朵聾了沒聽見般,自顧喝李子汁,不吭聲。
“秦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