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凱見此陣勢,低聲問:“爹爹,莫非這些官兵是衝咱們來的?”
陳賢德輕道:“我心下也犯疑,不過看官府如此大陣勢,倒象是抓拿朝廷重犯。但切切不可大意,要隨機應變。”
一百多號鐵騎趕到城門處,將出口圍得密不透風。附近的民眾驚慌不已,不敢亂動。領頭的軍官得意洋洋,提起官腔,喊道:“喧西廠千戶提督周公公令,近日在城內發現反賊。為免反賊逃脫,從今日起,一幹人等出入城門,均要經過搜身查驗。若有拒抗者,殺無赦!”
接著,軍官拿出兩幅頭像畫,貼到城門邊上。又喊道:“畫中二人便是反賊,若有擒獲者,獎白銀二百兩。若有發現舉報者,獎白銀二十兩。”陳賢德父子偷偷瞄了那畫像一眼,心中均是驚訝:畫上的反賊居然是方衝!
城門處已開始搜身查驗,出城的民眾站成一列,官兵逐個觀閱,仔細與畫象對比。絲毫不敢馬虎。忽然,那軍官見得陳賢德父子二人均佩著長劍,便對身邊的手下道:“快將那兩名男子拿下!”
陳凱見得官兵是衝著自己而來,忙道:“爹爹小心,這些官兵衝咱們來了。”
陳賢德冷笑道:“放心,對方是衝著咱們手中的長劍。堂堂天威鏢局的總鏢頭,哪裏有不帶劍的道理?諒他不敢為難。”
果然正如陳賢德所料,眾官兵將他們二人帶給那武官。武官便喝問:“你等到底是什麼人?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攜帶利器。”
陳賢德冷冷道:“我乃天威鏢局總鏢頭陳賢德,這是小兒。將軍有何賜教?”
武官見他神情冷傲,說話毫不留麵。心下來氣:怒道:“口說無憑,誰敢保證你們父子不是反賊,來人,將他們押回去!”
陳賢德早知他有這一著,喊道:“慢著!此玉牌為證!”說著從腰間摸出一快玉牌,丟給那軍官。
武官接過玉牌一看,果然是天威鏢局的信物。天威鏢局有江南第一鏢之稱。局主王平處世八麵玲瓏,好友遍布朝野。更與南郡王爺交情不淺。可以說,天威鏢局能有今日的成就,大多要歸功於王平龐大的關係網。那武官識得天威鏢局的名望,哪敢再作為難?看過玉牌後便趕忙交還。對著陳賢德一緝,恭敬道:“原來是鼎鼎大名的天威鏢局陳總鏢頭。久仰,久仰。小將劉仁廣,方才無意冒犯,請陳總鏢頭多多見諒。”
陳賢德向來厭惡朝廷官吏。可如今人家以禮相待,不好人前失禮。草草回過禮後,正想告辭。不料陳凱卻問劉仁廣:“劉將軍,晚輩一時好奇心起,想知道這反賊到底犯了何事,竟讓劉將軍如此勞師動眾?”
陳賢德不願多事,趕忙喝道:“凱兒,不得無理!此等朝廷機密,豈能容你隨便過問!”接著對劉仁廣道:“犬兒年幼,出門甚少,不懂得禮節。望將劉恕罪。”
劉仁廣心想:我看不懂禮節的是你!嘴上卻道:“陳總鏢頭哪裏話。陳公子一表人才,機靈活潑,難免好奇心重。小將豈敢怪罪?”
陳賢德實在不願再繼續逗留,隨便應付了幾句,便領著陳凱匆匆出城,朝著先妻的靈墳走去。直到黃昏,二人便到得那陵墓所在之地。隻見此地奇峰不時突起天邊,直插雲霄。山路崎嶇,險境處處。難怪他們二人沒有騎馬。
陳賢德思妻心切,拜祭過後,便在先妻的靈墳傍邊席地而坐。雙手輕輕撫著墓牌。目光傷感中帶著柔情。陳凱見此情景,倒也識趣,知道父親有太多太多的話要跟娘親說,自己不好打攪,所以獨自走開。
陳凱不想走遠,在附近找了塊石頭臥下。想是爬山勞累,一合眼竟睡了過去。不知過了多久,瞑瞑中聽得一陣急速的腳步聲,他立刻大驚而起。醒來首先擔憂父親的安危。急忙趕去一看,隻見父親還在抱著墓碑自言自語。心頭頓時寬鬆許多。但那腳步聲是什麼回事?是什麼人經過此地?他不想驚擾父親,便打算獨自探明。
陳凱依稀記得腳步聲是由西而來。當下施展輕功往西麵尋去。奔走不出一裏,忽然發現前方不遠有個山洞。當下立即停止腳步,想:莫非那人走進了山洞?又忽然發現洞內有火光發出。他更能斷定裏麵有人,便放輕腳步慢慢摸去,欲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