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萌,咱如果要在這裏幹幼兒園,就必須下狠心把這個馬蜂窩捅掉,不然的話,它們蜇了孩子,還不是咱的責任?”
李芳邊點頭邊拍打著腿部,她和朱雪雯一樣,雙腿隻要呆在那兒一會兒不動,馬上就會有密密麻麻的大花蚊子撲上去。有句話叫秋天的蚊子逮著一口是一口,這句話的意思是足以說明秋天蚊蟲的凶猛,它們隻有拚命吸足飽食血液,才能到隱秘處安全過冬。二人隻覺得腿癢,低頭看時她們的腿上已被叮得紅疙瘩一片連一片。望著房梁上的馬蜂窩,二人都露出悲壯的神情。朱雪雯找到一根竹竿之後,便要李芳躲到一邊去。
“雪雯姐,自打咱姐妹合作那天起,我便立下同甘共苦的決心。”
朱雪雯把竹竿捅向馬蜂窩,但手總是不停地發顫,竹竿總是搗在馬蜂窩的周邊。李芳走上去幫朱雪雯握牢竹竿,隻搖擺一下便把那馬蜂窩捅掉了。“嗡嗡”聲響起,二人覺得眼前象有一片斑駁陸離的彩雲卷過來。
清醒過來後,她們已被馬蜂窩包圍了。
朱雪雯和李芳尖叫著到處躲藏,卻有兩隻蜂王總能覓到她們,把她們一直追了幾條街道還不罷休,直到她們躲進一個垃圾中轉站,關上垃圾房的卷閘門,才躲過一劫。二人驚魂未定,相擁著放聲大哭。潮濕陰暗的垃圾房裏也有她們在倉庫裏遭遇的大花蚊子,她們隻是感到不被馬蜂蜇,即便被蚊蟲咬上幾口,已是苦中求樂了。門外的“嗡嗡”聲久久不能消逝,二人知道那些馬蜂還盤旋在卷閘門外,便耐心地等待著前來救援的人們。
“李芳,別怕。”
“怎麼還不來人把那些馬蜂趕走?雪雯姐,咱們總不能困在這裏吧?”
“等等吧,這世上還是好心人多,他們總不會見死不救的。”
朱雪雯和李芳慢慢平靜下了之後,才向對方訴說著各自被馬蜂蜇了多少多少下,然後,她們又相擁在一起哭泣起來。
垃圾房內漸漸暗下來,她們知道天色已晚,“嗡嗡”聲沒有了,卻傳來淅瀝瀟瀟的雨聲,如泣如訴的,聽了就能勾起人的哀絲毫怨。二人相互鼓勵著扯開卷閘門,果然沒有馬蜂襲來,隻是那涼徹透骨的秋雨劈頭蓋臉地澆過來,讓她們都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
朱雪雯回到家以後,蒙頭大睡。天花走到床邊,她拍了幾下朱雪雯的被子,見沒有動靜,便哭泣著走開了。
“天花,你怎麼了?”王社的母親從床上走下來,她把天花抱在懷裏。
“爸爸媽媽都不要我了。”天花淚流洛滿麵。
“剛才有動靜的,是不是你媽媽回來了?”
“嗯。”
“走,奶奶帶你去看一看。”王社的母親領著天花走到正在睡覺的朱雪雯床前,“雪雯,你怎麼了?是不是病了?”
“頭有些暈,想睡一會。”朱雪雯起身想下床,王社的母親把手按在她的額頭上。
“頭這麼燙,快睡下吧。”王社的母親說,“要不,去請個醫生?”
“沒有事的,睡一覺就好了。”朱雪雯說著又躺下了,“王社呢?不是說去市裏一下就回家嗎?天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回家?”
“打個電話來的,說今晚不回家吃飯了。”王社的母親象是喃喃自語,“就怕又是要醉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