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我們沒有必要在爭鬥下去了。”雪岵大師驕縱地說,“超然法師,你如果要把血吐出來,也許還可以調養一下,如果把血汙咽下去,邪火亂竄,會有好多條蛇在你體內蠕動的。”
“我勸你還是趕去回去吧。”超然法師說著從腳下撿起一塊石頭,用手指在上麵劃了幾下拋給雪岵大師說,“看來你還弄懂武學要旨,回去吧。”
雪岵大師看一眼超然法師拋過來的石頭,他驚悚地看著超然法師。石頭上有超然法師用手指在上麵寫的一個“回”字,深深的字溝,標準的宋體漢字,在月光下顯得十分搶眼奪目。雪岵大師流淚了,一滴一滴的淚水落在他手捧著的那個“回”字裏,他突然仰天長嘯一聲,大聲叫到:“怎麼會是這樣?怎麼會是這樣?超然法師,再過幾年我還要找你比試的。”雪岵大師狂叫著奔下山去,超然法師的身軀搖晃幾下,“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在回京城的路上超然法師昏倒了,他醒來時已被人送進了醫院。
王社回到墟城,父親顯得很虛弱,這讓王社看上去就感到很傷心,仿佛父親是從一夜間就變得蒼老起來,王社的印象中父親一直是神采奕奕的,現在卻病病怏怏顯得有氣無力的,說起話來似乎有些氣喘籲籲,母親告訴王社這是心髒病的後遺症。父親說:“王社,不要管我,你把你的工作幹好就行了。”
母親說:“病退前還雄心勃勃地要幹這幹那的,現在真的一下子沒有了銳氣?”
父親苦笑一下說:“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嘛,現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嘍。不過,要是我的身體善有所好轉,我還是要出來幹一點工作的。當年我抓商業時,還不是在全國豎起了一麵旗幟,後來讓我搞供銷係統改革,取得的成績也是有目共睹的。算了,好漢不提當年勇,現在老了,現在隻想安度晚年了。”
母親說:“王社,當年張部長曾有意替你說一門親事,被你父親婉言謝絕,從那以後張部長和你爸的關係也就有些疏遠了。”
王社聽後感到很愧疚,他覺得父親和張部長的關係出現裂痕完全是因為自己。王社記起早些年自己確實是什麼都不想家裏人沾邊的,甚至還下決心不要靠任何人,他隻想自己獨立的生活。他知道父親作為一個政府官員確是很廉潔的,但他一點也不想讓別人以為他是沾了父親什麼光才做出一些成績的。
王社甚至走向一個極端,那就是差不多很少與家人來往。經了些滄桑,才知原來刻意追求的東西,抑或是認為十分珍貴的東西,現在想來多少都有點稚氣,甚至有幾分可笑。王社想起那年除夕前三界小鎮的雪下得特別大,他們那些剛從汽車訓練大隊畢業的學員,便擁坐在火爐旁聽老汽車兵侃一些出車的傳奇。
在汽車部隊裏,穿四、五年軍裝的兵都不能算老兵,好多人都是十年左右的兵齡,他們技術過硬,個個都玩得一手車技絕活。有的是方向盤玩得好,車子起動後,能不踩一腳製動開上幾百裏,全靠變速杆控製速度。有的是製動玩得好,把檔位推上去之後,全靠製動和油門控製車速,那隻叼煙卷的右手就懶得去*弄變速杆了。還有的是離合器的半聯動掌握得好,你如果坐在車上閑聊,會猛然間發現車子已處於行進狀態。老兵們的車技各有千秋,他們把王社那些汽車兵裏的新兵蛋子吹得天地玄黃不知東西南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