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超然法師捋一下胡須說,“回去後我們再交流一下會議情況。”
超然法師目送著朱槿和龍小萌上了火車,便一個人走向出口。
走出西客站的超然法師先在車站北邊的小吃部要了碗素麵,之後,便動身去廣濟寺,那裏是中國的佛教協會所在地。
超然法師老遠就看到廣濟寺石拱門洞前的那棵古槐,坐北朝南的廣濟寺靜靜地躺在夜幕下,有一個人站在寺門口正望著跚跚走來的超然法師。
“我等你很久了。”
“是雪岵大師吧?”
“正是。”雪岵大師笑微微地說,“多年不見,別來無恙吧。”
“還好。”
“在下這一次是專程來會你的。”
“這又何必呢?”超然法師笑到,“你也是個出家人,何必要爭強好鬥?”
“不好你分個高低,作為大日本心意門的開山掌門人,我很汗顏。”雪岵大師說,“怎麼,到現在才來,讓我好等呀。去過法源寺,你不在,我想你終究要在這裏露麵的。法師該不會是故意躲避我吧。”
“咱們都老了,該為下一代多積些善緣。”超然法師望一眼雪岵大師,他看到了令他生厭的那一絲冷笑。“我知道你的弟子和我的門徒都已成了朋友,這不是很好嗎?”
“就算我倆成了朋友,也不影響咱們之間分個雌雄。”雪岵大師陰冷著臉說,“就在這裏?擇日不如撞日,出手吧。”
“這是佛門重地,寺中黃日齋堂藏有敕建弘慈廣濟寺律院文書,是大悲壇藏經版本,大師不會別有用意吧。”超然法師說,“當年你可是有此行徑的。”
“我從不幹那雞鳴狗盜之事,那都是川島老兒所為。”雪岵大師說,“出手吧。”
“雪岵大師有意見個高低,不如咱們到郊外去吧。”超然法師言罷轉身離去。
由臥佛寺西行便進入壽安山麓的櫻桃溝,超然法師和雪岵大師沿小路西行北折,過鬆林而上到了半天雲嶺。
月色下的山清幽靈靜,泉水淙淙,超然法師望一眼雪岵大師,他見雪岵大師正立在一塊岩石上吐納伸縮,兩隻手象蛇一樣時繞時蟋,柔剛相濟。雪岵大師見超然法師沒有任何動靜,便冷笑一下向超然法師撲過去。
雪岵大師整個身軀曲伸盤繞,剛柔自如,到超然法師身邊時他先縮後伸,膀勁前靠,腰勁挺起,前臂與前腿置於一線,插入超然法師襠部。超然法師見雪岵大師來襲,便束身側向前順步而入,以沉靜柔實的身法隨意撥轉開雪岵大師的進犯。雪岵大師做蹲猴勢,隨之兩腳用力,身體慢慢直立,兩手回抱丹田,下頷內收,頭部上頂,丹田翻滾下扣地收,挺胸豎脊天出,起右腳向前縱了一下身,於空中右拳變掌向超然法師頭頂抓去。
超然法師也騰身躍起,用左手撥開雪岵大師的手掌,閃腰回掌擊向他的肩膀。超然法師落地後縱身靠近雪岵大師雙手快如閃電,連連擊向雪岵大師的華蓋、膻中、鳩尾、神厥、氣海、腎俞、太淵、曲池等十幾個穴道,然後收身退步向後運氣調息。雪岵大師一時間韁在那兒一動不動,超然法師歎息一聲搖一下頭。就在超然法師想走過去安慰雪岵大師的當兒,雪岵大師忽然並步蹲身,兩腿近平,襠內夾緊,右手拳下栽至膝關節處,低吼了一聲衝向超然法師,在右拳快接近超然法師的瞬間,腕部突然挺直前催,爆發出一股寸勁,著實地擊在超然法師的胸部。超然法師立在原地咳嗽幾聲,對雪岵大師微微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