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川惟:“……是這樣嗎?”
小彩點頭,“對啊,你更適合遠觀啦,靠近的話說不定會被刺傷呢……”
“惟,302包廂的客人指定要你去送茶點。”有同事叫道,“辛苦你了。”
“好的~”栗川惟彎彎眉眼答應道,他停下和彩子的閑聊,“小彩小姐,那我先過去了。”
“去叭。”小彩帶著欣賞的眼神從栗川惟被製服勾勒出細細的腰滑過。
無論男女,和這樣的人談戀愛都會感到壓力很大吧?不過……實在美麗。
店裏指定栗川惟的客人不少,栗川惟端著茶點敲了敲門,停了幾秒然後推開門進去。
302的客人一雙眼從栗川惟身上滑過,纖細的腰肢,被西褲包裹的長腿和……
“您點的茶點。”栗川惟將茶點放到桌上,笑容溫和,“客人還有什麼需要的嗎?”
“嗯。”客人的聲音微低,“你會彈鋼琴嗎?”
栗川惟愣了一下,他看了一眼角落如同擺設的樂器遲疑了一下,“鋼琴不會,但是會一點小提琴。”
“那就小提琴。”客人墨綠色的瞳孔落在栗川惟身上,“你會什麼就拉什麼。”
栗川惟答應下來。
從父母離婚之後栗川惟現實生活中就沒有再碰過小提琴了,遊戲裏倒是因為諸伏景光拉過。
【你離開他們多久了?】消失已久的001突然開口問。
栗川惟一晃神,差點拉錯,他臉上保持著完美的笑容,一邊拉琴一邊回答001,【不久,十天而已。】
001似乎已經看透了栗川惟不想再攻略npc的本性了,它喃喃,【十天……快了。】
栗川惟沒有問什麼快了,001卻開口道,【你是不是以為我跟你說會在遊戲裏死去的話是假的。】
【沒有這樣想過。】
【你還記得你心髒疼痛的事嗎?】001自問自答,【我知道你記得,那你知道嗎?離開npc們越遠,時間越久到時候你疼痛起來會越難忍,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
栗川惟手下微顫。
【這意味著,你若是不去靠近他們,不去接近攻略他們,還早的死亡不算什麼,但是你的心髒會一直折磨你。】001歎息,【玩家,回去吧。】
不知道是因為係統的話,還是心理作用,栗川惟甚至有感到心髒隱隱作痛。
他不動聲色,在客人那雙晦暗莫測的眼神中結束了演奏,微微鞠躬,“還有什麼需要嗎?”
客人搖了搖頭說道,“暫時沒有了。”
栗川惟微笑,“那我先出去了,有事客人再叫我就好。”
客人沉默地看著栗川惟出去。
他看著桌上的茶點,然後站了起來。
栗川惟砰地一聲關上了衛生間的門,他按著心髒靠著牆喘息起來。
【我等了這麼久出來,就是為了告訴你,你想要體驗的自由已經體驗過了,現在該去做正事了,我記得你很怕疼的,如果不回去 你會一直處於心髒疼痛之中。】
體驗自由?想要自由?
栗川惟低低地笑了一聲 他喃喃 【好吧 我的確不怕死就是怕疼。】
【那麼001 你先告訴我 他們的好感度現在分別是多少?】
……
這幾天的琴酒一直處於低氣壓中 伏特加開著車 覺得手心都在冒汗 “大哥 我們現在去哪裏?”
“給他的時間已經很多了。”琴酒語氣冷淡 “在他以為自己徹底安全的時候 再出現不是更好嗎?”
伏特加不再說話 他已經知道要去哪裏了。
琴酒咬著煙冷冷地想 格蘭菲迪 你以為……自己真的逃得掉嗎?
琴酒想 他對格蘭菲迪還是太溫柔了 籠子算什麼?隻有籠子遠遠不夠。
……
栗川惟整理了一下工作服 看著鏡子裏因為心髒疼痛之後臉色慘白的自己 離開了洗手間。
那位客人還沒走。
他站在那裏 那雙眼看著栗川惟 好似在特意等著栗川惟一般。
栗川惟腳步一頓 又靠近了客人笑問 “客人是迷路了嗎?”
“不是迷路。”
客人語氣極淡 “我在專門等你。”
栗川惟微微一愣 “專門等我?”
“嗯。”客人說 “我說……你以前 是黑衣組織的人吧?”
栗川惟的身體迅速繃緊起來 他盯著麵前的客人 含笑 “我不太懂客人在說什麼。”
“不用這樣防備我。”客人微微笑了笑 “我不是來殺你的。”
“你是黑衣組織的人?”栗川惟皺眉問。
“啊?我嘛……”男人低下頭 幽綠的眸子閃了閃 忽然伸出手握緊栗川惟的手閃身往旁邊的茶室去。
“你……”
“噓。”男人眼底帶著幾分說不清的笑意 “有人來了。”
這是茶室 有人來了不是很正常嗎?為什麼要躲?
“是找你的人哦。”男人低下頭 呼吸噴灑在栗川惟耳畔 “你猜猜 會是誰?”
栗川惟神色不動 心底卻有了懷疑。
這個人觸碰到他的那一刻 心髒上那種若有似無的痛意消失了 所以這個人是認識他的人。
因為係統說了 隻有待在他可以攻略的對象身邊 心髒才不會這樣折騰他。
那麼這個人是誰呢?
“大哥。”外麵的聲音傳入昏暗的茶室 “沒找到。”
“每一間都找了嗎?”
腳步聲停下來了 那聲音似乎就在耳畔
琴酒問 “還有沒有哪一間沒找的?”
“還有兩間 店員說一間是雜物間 一間是……”伏特加說 “情侶專用的茶室。”
情侶?
栗川惟的目光透過男人看向這個茶室 牆上的牆紙貼著兩個人的遊戲。
皮、蠟燭 還有……
昏暗的燈光下 一切都顯得曖昧詭異至極。
栗川惟從來不知道 這個茶室竟然還有這樣的房間。
男人也看見了 他看著栗川惟耳尖的薄紅 手指微微動了動 就要摸上去。
房門被人從外麵踹開。
白光一下子照射進來。
栗川惟下意識偏了偏頭 同時 麵前的男人伸出手遮住了他的眼。
琴酒的目光從那些小玩意上劃過 然後落在栗川惟和男人身上 這是琴酒第一次見到栗川惟和別的男人靠得這樣近。
說不清的怒火和嫉妒席卷而來。
他眉宇間染上陰鷙之色 冷冰冰道 “格蘭菲迪 原來你喜歡這些東西。”
第25章 第25個前男友
栗川惟推開麵前這個男人的手,看向明顯怒火磅礴,一副妻子出軌,被他捉奸在床的琴酒,又掃了一眼房間的小玩具,沉默片刻說,“這是誤會。”
“什麼誤會?”琴酒陰森森問,“你沒有逃跑,沒有在我找到你的時候和一些亂七八糟的野男人在這種!這種亂七八糟的房間裏卿卿我我?”
“這怎麼能叫卿卿我我呢?”栗川惟震驚地看著琴酒,“這位隻是茶室的客人。”
客人站在栗川惟身後,微微垂眸遮住了那雙綠色的眸子,但是這樣他可以看見栗川惟被製服勾勒著的腰肢。
纖細的,似乎伸手就能握在手裏,看起來似乎也很好把玩。
真是奇怪,他為什麼會關注這樣的事情。
“哦,客人點你來這種房間,他對你心懷不軌是嗎?”琴酒倏地抬起槍,抵上男人的太陽穴,他目光極冷,“沒關係,不重要,殺了就好了。”
“等等等……”栗川惟忙伸出手抵住那槍支,“無關人,他是無關人。”
一直沒說話的男人冷眼旁觀了這麼久才開口問琴酒,“你是他的什麼人?”
栗川惟差點脫口而出一個無關人,好歹他理智還在,擔心琴酒惱羞成怒殺人,壓製住了自己那張百無禁忌的嘴。
他一邊偷瞄琴酒,一邊觀察打量旁邊的男人,長著一張格外英俊的臉,當然,可以確信這張臉是假的,靠近他身邊緩解了他心髒的不適,這個人會是誰呢?
易容這麼真實,快鬥?還是赤井秀一?或者是zero?
應該不會是快鬥吧,那個家夥可不會這樣和他玩這種遊戲,看見琴酒的時候也不會一言不發才對。
如果是降穀零的話倒是有可能……
至於赤井秀一,這個怎麼想都不應該吧?赤井秀一怎麼可能易容來見他,真有這種事情發生的話,不是他瘋了產生了幻覺就是赤井秀一瘋了。
“我們什麼關係為什麼要告訴你?”
琴酒另一隻手拎住栗川惟衣服的後領,沉著臉把栗川惟拉到懷裏來,他低下頭在栗川惟耳邊低語,“你還在看他,好看嗎?”
“挺帥的。”栗川惟真心實意地回答。
琴酒神色陰沉,“在我麵前和別的男人眉來眼去,格蘭菲迪,看來隻是把你關起來遠遠不夠。”
栗川惟眨了眨眼,“嗯……可是好像被關進籠子的是你誒。”
籠子?對麵的男人微微閃了閃眼,他幾乎是立刻就推斷出栗川惟話中的意思。
琴酒為栗川惟準備的籠子。
真的想當作寵物一樣把他養起來嗎?
他下意識的動了動手腕,但是還沒有抬起來握住栗川惟的手,就聽見了栗川惟的話和看見了栗川惟的動作。
“就不要打擾無關人啦。”栗川惟順勢握住琴酒握槍的手,笑盈盈,“你就是想抓我回去嘛,我跟你回去就好了。”
對,一直一直栗川惟都是這樣說的,無關人。
他和栗川惟的關係就是兩個字。
琴酒不相信栗川惟這麼乖。
這個人隨時想著逃跑,表現得越乖就越顯得他有別的想法。
是因為麵前這個男人嗎?
琴酒移動著目光,視線停留在麵前那個男人的身上,“格蘭菲迪,你是在為他求情嗎?”
對麵的男人神色不明,他看著栗川惟的臉,甚至在思考自己來這裏的目的。
很奇怪,在發現栗川惟在這裏的時候,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易了容站在了茶室的外麵,看見了和同事笑語晏晏的青年。
栗川惟不是很喜歡他,所以他易了容。
這樣更奇怪了,他為什麼要在意栗川惟是不是喜歡他呢?但是他就是這樣在意了。
他聽見栗川惟說,“……我都不認識他啊,他隻是茶室的客人而已,我們之間的事情跟其他人沒有關係啊。”
就算他沒有易容站在這裏,栗川惟和琴酒的事也跟他沒有關係。
明明猜得到琴酒的到來,但是他還是來了。
這樣衝動不計後果的舉動,真是不可思議。
所以他沒有插話,槍口抵著他的太陽穴,他竟然也沒有思考應該怎麼逃離,他隻是看著栗川惟和琴酒對話。
似乎篤定栗川惟一定會讓他離開。
事實上,他與栗川惟沒有多少關係,所以按理來說他也沒有插話的資格。
如果他也曾是前男友之一的話……更奇怪了,他為什麼要想這樣的事情,什麼他也是前男友之一這種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這種情緒……
沒用。
光明正大的吃醋的琴酒,似乎也是格外的不可思議。
琴酒陰沉道,“他碰你了。”
“別這樣不講道理了!”栗川惟有些頭疼,“是因為覺得有壞人來,所以和我一起躲起來而已,恰好……恰好而已。”
琴酒神色冷冽,看起來並沒有聽進去。
栗川惟瞥了一眼對麵不動聲色的男人,又抬頭去看琴酒,他忽然露出一個很驚訝的疑惑表情問,“你在吃醋嗎?”
琴酒垂下眼來麵無表情地看著栗川惟。
栗川惟露出貓兒一樣的笑容來,“啊?承認了嗎?”
琴酒咬牙。
栗川惟忽然湊上來靠近琴酒,聲音裏帶著笑意,很輕,像是一把小刷子一樣。
“其實你更帥啦,gin,畢竟和我有關係的是你不是嗎?”
“走吧走吧。”栗川惟說,“不要對無關的人下手啦,就算你是那什麼的也……我的意思不是說你很壞,雖然你確實很壞,我的意思就是說——”
“你在嫌棄我。”琴酒任由栗川惟把他帶出那個房間。
他最後看了一眼站在原地沒動的男人,眉梢一動示意伏特加等會兒去解決掉。
栗川惟揚了揚眉,“說你壞是客觀事實,怎麼能叫嫌棄你?”
說罷,他看向伏特加說,“你大哥壞嗎?”
伏特加:“……”
琴酒陰沉著臉把栗川惟的腦袋按回來。
“伏特加,你怎麼不走呀。”栗川惟掙紮著回頭,“快走啊。”
伏特加無奈地看向琴酒,琴酒聲音比臉色更陰沉,仿佛要滴出水一般,“走。”
伏特加:……
明明在來見格蘭菲迪之前,大哥說的是要好好教訓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妄想逃離的小鳥,但是見到格蘭菲迪之後就被拿捏了誒。
上次也是,一開始明明是打算把格蘭菲迪徹底地關起來,一進屋子就把人關起來,不讓格蘭菲迪出來一步,結果還是大哥被關進了籠子裏什麼的……
早該想到的,三年前大哥就被拿捏得死死的,三年後也隻能被格蘭菲迪拿捏了。
他竟然真的信了大哥的話。
在格蘭菲迪的事情上,大哥永遠心軟,永遠不像那個冷酷無情的殺手……感情真的能讓人變得這樣猶豫不決嗎?
“gin,我叫他走你不高興嗎?你準備把他留在這裏代替我上班啊?”栗川惟抬頭,“你怎麼好像很不高興的樣子。”
琴酒冷漠道,“你覺得我應該高興嗎?”
“啊?”栗川惟想了想說,“對,你好像一直沒有很高興過,懂了,你還有個名字叫不高興。”
琴酒:“……”
“你……”琴酒笑了一聲,顯得陰嗖嗖的,“你是一點都不怕啊?”
“你會殺了我嗎?”栗川惟問。
琴酒的動作很輕,他捏著栗川惟的下巴,聲音也輕,“你試試,再逃一次看看,我會不會殺了你。”
栗川惟眨了眨眼,笑起來,“好吧,我信你會殺了我。”
“知道就好,所以你乖乖的。”
“你別想著把我關起來我就不會逃跑啊。”栗川惟隻覺得無辜至極,“你不會以為你想把我關起來我還能那麼乖吧?你得給我一點自由。”
“你沒有和我談判的資格。”琴酒語氣冷淡,“你隻能聽我的。”
“gin,你懂不懂什麼叫堵不如疏啊,反正我也沒地方去,無論去哪裏你都能找到我,那你又何必把我關起來呢?”栗川惟聳肩,“被當作犯人一樣看管,這樣我當然隻會想著跑啊。”
琴酒沒有說話,他把栗川惟塞進車裏,然後沉默不語地坐在栗川惟身邊。
栗川惟的目光移到外麵,他看見那個綠眸的客人站在那裏看著他。
……
諸伏景光在茶室停下,進去之前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男人,然後收回目光。
“你來晚了。”男人突然開口,“他已經被帶走了。”
諸伏景光眉心一跳,“你說……”
“蘇格蘭。”男人轉過頭來,淡淡道,“是琴酒把他帶走了。”
諸伏景光張了張嘴,“赤井秀一。”
“是我。”
“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諸伏景光說,“你也是來找小惟的,我記得他和你並沒有關係。”
赤井秀一眉都沒動一下,“想來就來了。”
“你該不會是……”諸伏景光微微皺眉,“喜歡小惟吧?”
赤井秀一莫名地笑了一下,“喜歡……栗川惟嗎?雖然沒有設想過這條道路,但是也不是不可能呢。”
聞言,諸伏景光的表情也很溫和,他說,“但是小惟不會喜歡你的,你很清楚這一點,要不然怎麼會這副模樣來見他呢?”
“這個不勞你操心。”赤井秀一說,“倒是你們不知道吧,琴酒可是為栗川準備了籠子。”
諸伏景光眉頭緊鎖,“什麼東西。”
“籠中鳥知道嗎?”赤井秀一問。
“籠中鳥。”
被關在籠子裏,仰望著天空,無法飛翔的鳥兒。
“你們也有想過這樣做對嗎?”
……
“你知道怪盜基德嗎?”
“就是隻要是他想盜的東西,沒有盜不出來的怪盜基德。”
……
栗川惟閉著眼,像是已經睡著了。
琴酒就在栗川惟旁邊看著,他看著栗川惟的臉,就算是琴酒也不得不承認,這個惡劣的人長著一張輕易就能獲得別人喜歡的臉。
栗川惟想要騙一個人是一定可以騙到的。
琴酒被騙過。
“但是那些喜歡……”琴酒自語,“有幾句是真的嗎?”
栗川惟當然沒有回答他。
他伸出手從栗川惟的臉上移動到脖子上,他摸著那纖細脆弱的脖頸,還有喉結,微微收緊。
他隻要稍微用力,這個人就會消失。
就好像這三年從來沒有回來過一樣,他不必在意這個人要去哪裏,是不是還會逃跑,是不是還會和其他人在一起,也不用在意這個人是不是喜歡他。
青年的睫毛顫抖了兩下,似乎是要醒了,又似乎是感受到了恐懼,眉頭輕蹙。
琴酒冷冷地看著這個人,最終那隻手還是沒有掐下去,他低下頭咬了咬栗川惟的唇。
這個人,像風。
抓不住也不會為誰而停留。
“不過。”琴酒的手指壓著那柔軟的唇,嘴角帶著冷嘲,“沒關係,我會囚風。”
入侵感讓沉睡中的栗川惟不自覺地蹙眉,舌頭不住地去抵那東西。
琴酒低下頭,靠近栗川惟的耳畔,“你早就應該想到的對嗎?和我說分開的時候,說要離開的時候,那個時候是抱著必走的決心呢,但是你看,現在你還是回來了。”
“不管你回來是做什麼的,格蘭菲迪,我都不會讓你再離開了。”
耳邊嗡嗡的聲音,嘴裏撥弄著舌頭的東西,還有逐漸發熱的身體。
這種感覺很熟悉。
在遊戲裏的時候,這樣的感覺時有發生。
恍恍惚惚的,栗川惟睜了睜眼,他看見麵前那張有些模糊的臉和銀色的長發。
“醒了?”琴酒絲毫沒有打擾栗川惟睡覺的自覺,他說,“醒了我們就繼續吧。”
床上的青年有些遲緩地歪了歪腦袋,然後伸出手環上琴酒的脖子。
他借著這力道撐起身子,然後去親琴酒。
沒有絲毫抵抗,一句話也沒說,就這樣親了上來。
琴酒一愣之後迅速把人摟進懷裏。
唇舌糾纏之下,吞咽不及的液體順著嘴角流下。
琴酒的親吻凶狠,一如他的人,親得栗川惟有些難以呼吸。
這個夢可真是太真實了,栗川惟迷迷糊糊地想著,就是有點廢舌頭。
琴酒的手指按在敏感的腰窩,濕熱的親吻寸寸往下。
栗川惟伸出手遮住了濕潤的眼睛,他的手指插入琴酒的發中,喃喃著,“gin。”
這個語調琴酒很熟悉,裏麵還帶著幾分朦朧的茫然,栗川惟似乎還沒醒。
琴酒臉上露出古怪的笑容來,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心情瞬間好了起來。
即便是做夢,栗川惟想到的人也是他,而不是那些男人,這是否意味著栗川惟對他是完全不一樣的呢?
至於栗川惟有沒有真的醒過來……
琴酒咬著栗川惟的耳朵輕輕地舔.舐了一下,他說,“格蘭菲迪,你自己說的,讓我抱你。”
琴酒熟悉著栗川惟,就算是三年沒有抱過,依舊是熟悉的。
青年瞬間緊繃起來的身體讓琴酒拍了拍他的肩。
栗川惟幾乎是瞬間就清醒過來。
他依靠在琴酒的懷裏,微微睜大了眼。
“為什麼這麼驚訝?”琴酒問。
栗川惟抿了抿唇說,“沒有。”
沒有驚訝,隻是原來不是夢啊。
為什麼會覺得是夢呢?栗川惟稍微分了心神想,正是因為以前是被愛著的,所以才覺得現在不可能被人溫柔的對待。
“醒了?”
琴酒的手指堪稱溫柔地替栗川惟把被汗水打濕的額發撥到一邊。
栗川惟額頭抵在琴酒的肩,遮住了臉,他嗯了聲。
“後悔了?”琴酒冷冷問。
栗川惟不明所以的抬頭。
“對,看著我。”
琴酒扶著栗川惟,他看上去很平靜。
他說,“就算是後悔也沒用了,格蘭菲迪。”
栗川惟有些哭笑不得,這種事情對他來說不是什麼很抗拒的事情。
成年人總是有需要的,栗川惟也不例外。
雖然和前任繼續那什麼這種事情對於很多人來說可能無法接受,但是他們的關係也不是單純的前男友這麼單純。
懷抱著的……試探或者說是某種意義上的報複。
又或者成年人之間,你情我願而已。
“那麼,我吃飯了。”琴酒說。
在吃飯之前,總是要有儀式感的說一聲。栗川惟盯著琴酒,然後慢慢地伸出手去摸琴酒的臉,他說,“gin,你高興嗎?”
這張臉看起來冷硬,摸起來也是正常人的皮膚,這是當然的,畢竟琴酒也不是什麼怪物。
琴酒帶著沙啞的聲音響起,“我高不高興對你來說很重要嗎?”
栗川惟眨了眨眼,把眼睫上的那滴汗水眨下來,他說,“還好啊。”
琴酒沒再說話了。
他舔了舔栗川惟泛紅的眼尾,親吻栗川惟的唇。
然後,他攬著栗川惟軟綿綿的身體,嘲笑著,“怎麼越來越沒用了。”
栗川惟水光瀲灩的眼惡狠狠地瞪了琴酒一眼,這個人說話真的很過分。
栗川惟喘了口氣嗬嗬笑道,“我沒用?我就算是沒用我也還年輕,以後還能找年輕帥氣的,哪像你年紀也不小了,以後……嗯——”
栗川惟倏地一下子咬上琴酒的肩,把所有的聲音都封閉在嘴裏。
琴酒按著栗川惟的後頸,“你真的很會惹人生氣呢格蘭菲迪,明明我不想對你很凶的。”
栗川惟嗚嗚兩聲。
被琴酒狠狠教訓了一頓的栗川惟紅著眼說不出話來。
“好過分啊,gin。”栗川惟喃喃。
琴酒親掉栗川惟的眼淚,看著那雙綠色的瞳孔。
他說,“格蘭菲迪。”
他想說,格蘭菲迪一直留在我身邊吧。
但是這樣似乎是示弱的話琴酒從來不會說,所以他在這個時候說,“你知道的,如果你要想再次離開的話,我真的會殺了你的。”
真是煞風景啊,gin。
……
琴酒的好感度上上下下的,好的時候能跳到99,不好的時候就是-100。
001呆呆的,【我從沒見過這樣喜怒無常的人。】
栗川惟冷笑,【不都是你們研發出來的嗎?】
【他但凡多一個好感度你就能走了。】001有些可惜。
栗川惟:【……】
上一次琴酒心動值滿是因為他死的時候,難道琴酒隻喜歡死去的人?
他難道還要再死一次?
不行不行。
也許琴酒是因為不信任他,這一分的好感度才上不去。
但是讓琴酒信任他……這才是難如登天好嗎?比死還難。
【不過-100好感度的時候也沒有想殺你誒。】001說,【他更想□□,想把你弄死在床上。】
栗川惟:【……】這種話不要這樣自然地說出來啊。
【99的時候……嗯,□□排在後麵,他更想你一直陪在他身邊,沒想到琴酒還是這樣的人。】001大為吃驚,【他腦子裏的想法好像蠻正常的嘛。】
栗川惟不想和001討論了,他倒希望001沒有升級,看不見好感度,也不至於現在這樣自然地和他說什麼操……這樣的話。
【說不定你讓他多操——】幾次,他的好感度就滿了。
話還沒說完,栗川惟就打斷它,【001你有未成年模式嗎?】
001:【有。】
【開未成年模式。】栗川惟不想再聽見那個字了。
001:【……】可是,栗川惟明明是成年人。
一個遊戲係統,當然不懂什麼叫羞澀的。
真是多上幾次床就能解決的事情的話……栗川惟想,那他那個時候還能死了才感受到琴酒百分百的心動值啊?這不是荒謬嗎?
……
栗川惟醒來的時候車子行駛在馬路上。
他揉了揉眼睛從琴酒腿上坐起來,“你這是要去哪裏?”
“你不是想跟我在一起嗎?”琴酒抬了抬頭,“我滿足你的願望呢。”
栗川惟:“……”是嗎?
栗川惟噗嗤一聲笑了。
琴酒的聲音泛著涼意,“你笑什麼?”
“大哥你真是一點都不坦誠呢。”栗川惟笑眯眯道,“明明是自己很想跟我在一起吧?”
琴酒下巴都沒動一下,“你是這樣認為的嗎?”
“難道不是嗎?”栗川惟似乎很驚訝,他眨巴眨巴眼,“我還以為大哥很想跟我在一起呢,原來不是嗎?”
琴酒沒說話,前麵開車的伏特加說,“大哥還沒走的時候就已經想著讓你一起了——”
“伏特加。”
車裏的溫度都低了不少,沒忍住開口的伏特加立馬閉了嘴。
栗川惟彎彎眼眸笑起來,他說,“我就知道嘛,哥哥你……一直很想跟我在一起吧?”
琴酒目不斜視,“你叫我什麼?”
“叫哥哥不可以嗎?”栗川惟靠近琴酒,他的表情純潔無辜,“還是說,和我上完床後,就不讓叫哥哥了。”
琴酒猛地伸出手捂住栗川惟的嘴,他冷冽的目光掃了一眼前麵的伏特加,這才低下頭在栗川惟耳邊咬牙切齒道,“你想死嗎?”“怎麼了嘛?”
“在別的男人麵前說上床什麼的話……”琴酒陰冷道,“你是不是欠-操啊?”
“抱歉。”栗川惟一副驚訝至極的模樣,他捂了捂嘴,“可是你不是不在意嗎?”
琴酒:“……”
“那我在別人麵前說,你還吃醋呢。”栗川惟輕嘖一聲,“我都說了嘛,你坦誠一點。”
琴酒深深地吐出一口氣來,他覺得自己早晚有一天會被栗川惟氣死。
說不定栗川惟就是想氣死他,然後投入別的男人的懷抱。
一想到這裏,琴酒又支棱起來。
就算是氣,也是他被栗川惟氣,別的男人想都別想。
栗川惟也別想把他氣死了和別的男人雙宿雙飛,栗川惟會一直被他綁在身邊,就算是死也得死在他的身邊和手上。
不經意探測到琴酒想法的001:【……】可能這就是人類中的男人吧,這可怕的占有欲。
栗川惟逗弄了一會兒琴酒見他明顯不高興的樣子見好就收。
他轉過頭去看外麵的風景問,“你要去哪裏?”
“任務。”琴酒說。
“你執行任務帶上我?”栗川惟震驚,“這不妥吧?”
“到時候,你在車裏,我和伏特加出去。”琴酒淡淡道,“放心,你也跑不了。”
栗川惟:“……”他還以為琴酒真要帶他去做任務,這不是不符合琴酒的人設嘛,原來隻是換個地方把他鎖起來。
還鎖在車裏。
“到時候我在車裏悶死了怎麼辦?”栗川惟可憐巴巴地問。
琴酒轉頭盯著栗川惟,他的目光陰沉,臉色更沉,“你隻能死在我手上。”
栗川惟:“……我姑且把這個當作告白吧。”
琴酒哼笑一聲,“你可真是過於自信啊。”
“那也得你真的喜歡我我才能這樣自信嘛。”
這尾音跟撒嬌似的,琴酒心想,這個人又在試圖迷惑他的心智了。
很快車子就停下了。
栗川惟眼巴巴看著琴酒下車,他問,“真不讓我下車啊?”
“你待在車裏,別想著逃跑知道嗎?”琴酒把栗川惟的腦袋推進去,“乖乖地坐好,睡一覺我就回來了。”
栗川惟:“……”
這句話真的很多餘。
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琴酒和伏特加離開。
等到兩個人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栗川惟才坐起來研究這個車子。
這個時候如果鬆田陣平在的話就不用擔心怎麼出去的事了,把車子拆了都行,還怕出不去嗎?
或者降穀零在也行,開鎖肯定很厲害的,區區一輛車而已。
栗川惟試著開了開門,很顯然開不了,他揉了揉腦袋微微歎了口氣,“想這麼多也沒用啊,沒有鑰匙根本出不去啊。”
001警惕起來,【玩家你為什麼想要出去?你想逃跑?】
【啊?】栗川惟歪了歪腦袋,【逃跑?沒有啊,我隻是想出去透透氣而已啦,我又不能離開攻略人物身邊,到時候心髒又疼怎麼辦?】
001這才放心,【心動值越高,你離他們的時間可以越久,隻要玩家全部攻略成功,你就自由了。】
栗川惟暗自輕嗤一聲,他和001的目標說到底還是不一致。
但是,就算目標不一致,現在他也確實得跟在這些人身邊。
有人願意愛他,他就想要好好地活著。
栗川惟閉上眼,陷入了沉睡之中。
“我和你媽媽要離婚了,你想要跟我對嗎?”
“惟永遠是爸爸最喜歡最驕傲的小孩,無論什麼時候,爸爸都不會拋棄小惟。”
“爸爸要結婚了。”男人的臉變得模糊不清,有一半陷入陰影之中,“阿姨家有一個哥哥,小惟要和哥哥好好相處啊。”
哥哥……
“哥哥很厲害,在學校也是,小惟要跟哥哥多多學習,別整天抱著遊戲機玩哦。”
被稱作哥哥的少年站在他的麵前,臉上的笑容同樣模糊不清,對方朝他伸出手來,“惟,哥哥教你啊。”
一切應該都是順利的,友好的。
但是……
“你說繼父家那個孩子嗎?”哥哥的聲音漫不經心,“長得漂亮,性格也好,陪他玩玩啦,看他仰慕地看著我還挺好玩的。”
“你們想要和他玩?可以啊,如果他願意的話。”
“我怎麼可能真的把他當做弟弟啊?這樣蠢的人。”
“這個孩子在我這裏是可以讓前妻妥協的呢,那個女人那麼蠢,隻需要用這個孩子威脅一下就好了。”
“不過養久了確實有幾分感情啊,至少當做一隻可以逗樂的寵物還是不錯的。”
“不過可惜的是,最近那個女人好像也要組建新家庭了,似乎也不打算再和這個孩子有什麼關係了。”
旁邊自以為隱秘的目光,各種各樣的竊竊私語,站在中間的小少年終於蹲了下去抱緊了膝蓋。
明明是盛夏,但是他卻覺得冷到了骨髓裏。
好像……沒有什麼東西是真的了,都是假的。
沒有人愛他。
“惟。”
自稱是哥哥的人擔憂地把他扶起來,“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為什麼一個人在這裏呢?”
他的目光從少年看起來格外關心的臉上劃過,又落在了少年身後的那些人身上,他輕聲問,“哥哥,這些……是朋友嗎?”
“對啊。”少年唇畔帶著莫名的笑意,“都是想和惟交朋友的呢,惟真的很受歡迎啊,我還以為隻有我一個人看到了惟多麼可愛呢……”
是假話。
他輕而易舉地分辨了出來,這個哥哥根本就不想他交朋友。
“的確很嫉妒啊,明明惟是我一個人的弟弟呢,結果被這麼多人發現了。”
“剛剛真的是這樣想的嗎?”他問著,似乎還抱著一絲希冀。
“當然是真的。”
“那麼哥哥說的,我怎麼可能真的把他當做弟弟啊是真的還是假的呢?”
少年似乎驚愕了一瞬,然後又笑起來,他臉上的表情很古怪,“原來,聽見了嗎?”
聽見了呢。
“也是真的啊。”少年的手指捏上他的臉頰,打量著,“這樣漂亮,招人喜歡,但是親生父親卻隻把你當做一個籌碼呢。”
“如果你願意繼續和我玩兄弟情深的遊戲,我還是會繼續喜歡你的哦。”
“小惟。”
“小惟。”
“惟。”
“格蘭菲迪?”
栗川惟猛地睜開眼。
車裏好像很熱,他額頭上都是冷汗。
怎麼會……夢到那麼久遠地過去啊?
琴酒手裏握著一隻甜筒,他狐疑地看著栗川惟,“做噩夢了?”
“不是,沒有。”栗川惟彎眸笑了一下,“這麼快嗎?”
“快嗎?”琴酒擰眉,“你覺得我回來得太快了?”
“沒有這樣想!”栗川惟忙擺手,他一下子把琴酒手中的冰淇淋奪過來,“給我的嗎?”
琴酒:“……嗯。”不想承認自己在出任務回來還想著給車裏的人帶甜筒冰淇淋。
“哥哥好貼心的哦~”栗川惟比了個wink,“謝謝哥哥。”
“叫什麼哥哥。”琴酒的臉又陰沉了下來,說變就變,“我不喜歡。”
“為什麼?”栗川惟歪了歪腦袋,“難道你覺得這樣叫很有……背德感?”
琴酒:“……”
“不準叫哥哥。”琴酒又重複了一遍,“要不然……”
“要不然殺了我?”栗川惟舔了舔冰淇淋輕笑一聲,“gin,你隻會這樣威脅我嗎?如果我不怕死可怎麼辦?”
琴酒一言不發地點上了煙。
栗川惟微微蹙眉,轉過頭去,“我不喜歡這個味道。”
琴酒冷笑一聲說,“管你喜不喜歡,我一直這樣過來的。”
說歸說,手上滅掉煙的動作卻一點不慢,他當然知道栗川惟不喜歡,以前栗川惟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就曾好幾次對著他的煙冷笑。
第一次被念叨的時候琴酒隻想把煙頭懟到栗川惟臉上,但是他克製住了自己的衝動,把煙滅掉了。
第一次,琴酒還惡劣地抽了煙後去親栗川惟,被栗川惟狠狠地罵了一頓。
後來……
琴酒忽然看向栗川惟。
栗川惟舔了舔冰淇淋問,“你盯著我做什麼?”
琴酒的目光在栗川惟那粉紅色的舌尖上停留,他很清楚那東西有多麼好吃,甜膩得琴酒這輩子沒吃過這麼甜的東西。
那舌尖舔過雪白的冰淇淋,有那麼一瞬間,琴酒居然在嫉妒一個冰淇淋。
“好吃嗎?”琴酒忽然問。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栗川惟撩起眼皮,“嗯,挺甜的。”
“真的很甜嗎?”琴酒問。
栗川惟把冰淇淋懟到琴酒的麵前,“你來試試就知道了啊,問我做什麼?”
琴酒垂眸看著那被栗川惟吃過的冰淇淋,喉結滑動了一下,他說,“好試試。”
然後在栗川惟的目光中,琴酒的手抬起來,按住了栗川惟的後腦勺,就這樣親了過來。
栗川惟微微睜大眼,其實沒什麼可驚訝的,可是……
冰淇淋掉到車裏去了。
伏特加很識趣地拉開車門下了車。
琴酒的聲音含糊不清,他說,“你在車裏等我,我很高興。”
高興嗎?
好像確實是高興的。
如果琴酒買了冰淇淋回來沒有看見栗川惟人的話……
“格蘭菲迪。”琴酒說,“你留在我身邊吧。”
“一直留在我身邊。”
【可攻略npc黑澤陣好感度99.9%。】001提醒,【玩家,你現在隻需要答應他,也許這0.01就能補滿了。】
原來是這樣啊。
需要琴酒承認自己的喜歡,並且需要他的答應。
可是他要怎麼給琴酒一個不可能的承諾呢?
栗川惟睫毛顫抖著,他覺得自己真是一個惡劣的人啊,琴酒不是好人,其實他也不是。
所以……
“格蘭菲迪。”琴酒抓著那頭銀色的發,讓栗川惟抬起眼眸看著自己,他說,“你在想什麼?”
栗川惟眨眼,“啊?也沒有什麼。”
琴酒皺眉,鬆開了栗川惟的發,他說,“你是不是在心裏笑我?”
“沒有。”
“笑吧。”琴酒心平氣和,“反正你也跑不了,就算是笑我你也隻能待在我身邊。”
栗川惟微微挑了挑眉。
“讓你留在我身邊,你都不能給個回答嗎?”琴酒一把抓住栗川惟的衣領,威脅道,“回答我。”
栗川惟:“……”
“我現在難道沒有在你身邊嗎?你也說了,我隻能待在你身邊。”
這根本就不一樣。
琴酒心頭煩躁,但是栗川惟看起來似乎並沒有任何的反應,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他湊近栗川惟,盯著那近在咫尺的唇說,“你以前說過的,你會一直跟在我身邊,難道那些不作數嗎?”
栗川惟笑了一聲,他說,“gin,你在想什麼啊?你是不是忘記了一件事?”
琴酒沒有問什麼,因為栗川惟已經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那個時候我可是相當於背叛了你啊,我和你說了分手,那就代表著之前的話都不作數了,你自己也說了,就算是我死在你麵前,你也不會有絲毫後悔。”
栗川惟微微抬了抬下巴,他的臉上帶著幾分譏誚之色,“gin,你還記得吧?這些……對你來說都沒關係的對嗎?還是說,你愛我愛到能忘記之前我對你的背叛呢?”
第26章 第26個前男友
自從栗川惟說過那樣的話後,琴酒再也沒有說過什麼讓你陪在我身邊這樣的話了,大概他也覺得很愚蠢。
那0.01的好感度因為栗川惟的一通操作估計是拿不來了。
001對栗川惟所走的每一步都感到不理解,它還想也許是栗川惟有什麼安排,這樣的安排才讓栗川惟當時拒絕了琴酒。
它沒有想過栗川惟是因為那奇怪的、不想欺騙琴酒的心理,畢竟在001看來,這些人都是遊戲世界的npc而已,隻需要打出HappyEnd就好了。
而栗川惟隻需要答應琴酒就可以打出琴酒這條線的結局了。
它查詢著波動的好感度,隻覺得CPU都要燒成一團廢鐵。
栗川惟趴在窗戶上看著外麵。
外麵的狂風呼嘯,黑雲壓城,看起來要下大雨一般。
很快,一陣陣沉悶的雷聲就響起來了。
栗川惟被雷聲嚇得一個激靈。
那雷電劈開天際,栗川惟看著那窗外搖晃的樹葉,抓緊了窗框。
……
“打雷了。”榎本梓看著外麵,“看起來要下大雨,應該不會有客人再來了吧——安室先生?”
降穀零站在窗前,聽著雷聲,微微皺起了眉。
“安室先生,發生什麼事了嗎?”榎本梓問,“你的表情好像有些不對勁。”
“沒有。”降穀零說。
榎本梓又看了一眼降穀零的表情,她總覺得,這看起來不像是沒有事的樣子,好像是在擔心什麼,想著什麼一樣。
“難道是家裏的衣服沒有手嗎?”榎本梓暗自揣測著。
“小梓小姐。”降穀零忽然問,“你覺得打雷嚇人嗎?”
“打雷嗎?”榎本梓一愣,沒懂降穀零為什麼突然這樣問。
降穀零又搖了搖頭喃喃自語,“沒什麼,很多人不怕打雷的。”
很多人……
好奇怪,今天的安室先生。
降穀零這樣想著,卻莫名地有些煩躁。
他記得……他記得的,惟很害怕打雷。
為什麼怕打雷呢?
因為在閣樓睡了一夜,那一夜正好雷電交加,所以留下了心理陰影。
可是為什麼會在閣樓睡覺呢?
降穀零至今想不明白。
栗川惟在遇到他們之前的事情他也是一概不知,栗川惟從來沒說過,他們也沒問過。好奇怪啊,分明是好朋友,是戀人,為什麼……為什麼都不知道呢?他對栗川惟的過去一無所知,就好像這個人是憑空出現的一樣。
這本來就是不合常理的,降穀零……怎麼可能對此完全不知道呢?
這更像是被什麼幹擾了一樣。
栗川惟的過去,他們過去的記憶和行動……就好像被一隻看不見的大手給強行擾亂。
“安室先生,您需要喝一點水嗎?”榎本梓看起來有些擔憂,“你的臉色看起來很難看,也許你現在很不舒服。”
降穀零微笑著說,“謝謝,沒有。”
沒有的。
雖然惟很害怕打雷,但是這種時候,琴酒應該陪在惟身邊的才對。
這個認知讓降穀零心頭煩躁,卻又不得不接受,更讓他難以忍受的是,他明明知道栗川惟被琴酒帶走了,但是不知道琴酒把栗川惟帶去了哪裏。
隻能知道……無論怎麼樣,琴酒肯定不會傷害他的。
……雖然要相信一個殺手不傷人會感覺很奇怪,但是降穀零清楚著在琴酒那個人的心裏,大概隻有栗川惟能占據著他的一角,而其他人都是可有可無地存在。
一個殺手的愛意。
他總會露出馬腳的,降穀零想,所以現在還不能著急。
至少這個時候,著急也沒有用。
……
“你還是這樣。”
把因為恐懼而發抖的青年抱進懷裏,琴酒的聲音似乎都充滿著憐惜,“格蘭菲迪,你這樣膽小,如果離開了我可怎麼辦呢?”
栗川惟腦子裏都是空茫的,他隻能想起黑暗的屋子,雷電劈過來時,那高高豎起的蛇頭,還有窗戶上笑容詭異的娃娃。
最後是那故作擔憂地叫著他弟弟的人。
“隻是惡作劇而已,弟弟不要想著搬出去這樣的事情啊,你看,一個人在外麵遇到這些事情可能會更害怕的。”
什麼惡作劇啊。
被栗川惟狠狠一拳揍得頭腦發昏的人似乎是不可置信,又似乎是別的反應,栗川惟已經忘記了。
但是……
他緊緊地抓緊了琴酒的衣服,喃喃著那幾個字,“我怕。”
琴酒的心騰得軟了下來。
冷嘲熱諷的話卡在喉嚨裏也說不出來了,他的聲音響起,“真是……太沒用了。”
也不知道是在說輕易就妥協的自己還是在說他懷裏的栗川惟。
有人陪著栗川惟慢慢地不再顫抖。
他微微抬起頭,看著琴酒冷硬的下巴,笑了一聲,“gin。”
琴酒涼涼的答應了一聲。
栗川惟問,“這種時候,你竟然都不選擇安慰安慰我啊?”
“我難道沒有安慰你嗎?”琴酒似乎不可置信。
栗川惟對琴酒這樣似乎有些絕望和無奈,他伸出手撓了撓琴酒的下巴,在琴酒疑惑的目光中又撓了撓。
這手法……
“你當撓狗呢?”琴酒氣極反笑,“格蘭菲迪,你是不是把我當作狗了?”
“啊?沒有啦。”栗川惟無辜地閃爍著眼眸,“你怎麼能說自己是狗呢?那我豈不是成有特殊癖好的人了,我是正常人類誒。”
琴酒發出熟悉的冷笑一聲。
栗川惟盯著琴酒看了一會兒才說,“謝謝你,gin。”
“再和我說謝謝就把你關進籠子裏。”琴酒陰惻惻地說。
栗川惟沒憋住又笑了起來,在琴酒森然的目光下,他抬起頭去親了一下琴酒的下巴。
栗川惟的主動好像一場鏡花水月,琴酒一動不動,他垂下眼看著栗川惟。
恐懼後的栗川惟,唇色蒼白,看起來可憐透頂,不是偽裝出來的,格外惹人心疼。
這樣的栗川惟……琴酒沒有看見過,他知道栗川惟怕雷雨天,但是從來沒有哪一刻,栗川惟這樣恐懼過。
玩遊戲和真實的世界是不一樣的,栗川惟再次清楚地明白,玩遊戲他可以一鍵跳過那些他討厭的不喜歡的甚至是害怕的地方,但是真實的世界他隻能這樣經曆著……
就這樣。
無助地靠在琴酒的懷裏。
懦弱的、沒用的、讓人討厭。
但是,即便是如此,也不得不承認,有人陪著自己的感覺會比一個人要好很多。
栗川惟喃喃著,“gin安慰安慰我吧,就像那樣……”
就像那樣?
沒頭沒腦的話,但是琴酒聽懂了。
沒有確定關係的這種關係,分明知道不對,也知道這樣無法留下栗川惟,琴酒依舊碾壓著栗川惟的唇。
他說,“如你所願,格蘭菲迪。”
銀白色的長發糾纏在了一起,分不清到底是誰的。
……
第二天又是豔陽天。
陽光從窗戶照射進來,床上的青年微微蹙了蹙眉,似乎有些煩躁。
他緩緩地睜開眼,看著天花板,待了一會兒,他猛地坐起來。
一向奔波在工作路上的工作狂琴酒本人今天竟然沒有出門。
栗川惟大為震驚。
他咬著牛奶的吸管,上上下下地打量著琴酒。
“看我做什麼?”琴酒冷冷問。
栗川惟忙擺了擺手,他隻是覺得不可思議,“你不是酒廠勞模嗎?”
“什麼勞模?”琴酒沒聽懂。
“啊這個……”栗川惟再次擺手,“我的意思是,你不是那個……你在家為什麼還有禮帽風衣這麼齊全,帽子戴久了真的不會禿嗎?”
琴酒:“……”他為什麼要留在這裏聽栗川惟講一些毫無意義的話?
可是,琴酒十分悲傷地發現,就算是這樣的話,他也覺得挺高興的。
說來說去,他就是對麵前這個人很喜歡吧?
要不然他買這個房子做什麼?
買栗川惟租過的房子,住進栗川惟睡覺的地方。
這個房子,他們曾經在這裏麵做過很多……很多的事情,所以他不想其他人來破壞掉,也不想其他人來睡栗川惟睡過的地方。
“gin。”栗川惟推了推琴酒問,“你是不是沒有事啊?”
“休假。”琴酒說。
栗川惟一頓,他打量著琴酒,對方一動不動的任由他看著。
休假?琴酒休假嗎?
栗川惟對著琴酒震驚了好一會兒才拍了拍琴酒的肩,“挺好的,是得休息……”
琴酒握住了栗川惟的手,他盯著這隻手,好一會兒才說,“格蘭菲迪。”
栗川惟疑惑地抬頭看起,欲言又止的琴酒……真是新奇。
在栗川惟的目光下,男人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他捏著栗川惟的手,把玩了好一會兒踩在栗川惟不耐煩之前鬆手。
“伏特加買了早餐。”琴酒說,“是討厭的三明治。”
栗川惟微微挑眉,“你是小學生嗎?怎麼還挑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