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黎桑素來驕傲,斷沒有與別的女人共用一根的興趣愛好。
也是在顧謹之隻聽虞湘的說辭,不分青紅皂白指責警告她之時,黎桑幡然醒悟。
人生不過幾十載,男人這種生物尚懂得及時行樂,左擁右抱,為何女子便不可?
一朝頓悟,豁然開朗。
此前因人婦的身份,很多事情無法做,否則與顧謹之那貨色也沒什麼兩樣。
如今有這和離書在手,她黎桑也是要迎來自己的春天了。
妝容精致的女子清眸流盼,擺出最優雅的笑容,領著幾個丫鬟往那工匠幹活之地而去。
“我們夫人帶了清熱解暑的涼茶,爾等還不快快前來領賞。”
酷暑下滿頭大汗的工匠們紛紛放下手中工具,感恩戴德地排起隊來。
王慶捅了捅段承川的硬胳膊,“快把衣裳穿起來,你要在世子夫人麵前失禮嗎?”
男人剛毅的挺眉微蹙,“不穿,熱。”
“嘿,你這人,咋就這麼軸?”他壓低了聲音,“瞧那嬌滴滴的夫人,你不怕五大三粗的汙了人家的眼嗎?”
段承川略抬起眼皮看向那所謂的嬌夫人。
一襲貼合窈窕身材的月華裙衫,外罩淺色薄紗,露出一小片白得刺眼的肩頸肌膚。
芙蓉麵上粉唇貝齒,秀挺的鼻尖微微翹著,一雙勾人的媚眼顫了顫,似是被他的眼神驚擾到。
段承川正欲收回目光,卻見那原以為羞怯的女子倏然抬起眸來,烏軟的眼底盛著絲絲亮光,對著他羞澀抿唇,粲然一笑。
王慶已然排進領涼茶的隊伍。
段承川喉結滾動幾息,默默穿上外衫。心裏暗想,那小子倒是說對了一回。
結實完美的身軀被掩蓋,黎桑暗暗惋惜。
領涼茶的隊伍已經少了一半,卻仍不見那男人前來。
黎桑偷偷望去,隻見他擼著袖子埋頭苦幹,背後的肌肉硬塊隨著他的動作變化,即便隔著衣物也看得一清二楚。
她轉了轉烏溜溜的眼珠,嘴角一翹。
段承川將磚塊放下,隨手抹了額頭的汗。一轉身,便對上了一張與亂糟糟環境格格不入的嬌豔臉龐。
“段師傅,喝口涼茶歇一歇吧。”
段承川的視線從她笑盈盈的麵龐落至捧著瓷碗的細白指尖上,眼神微暗。
“我不喜涼茶。”
“那師傅喜歡什麼?”
段承川本不欲回答,但見眼前女子柳眉彎彎,烏瞳晶亮,問他的樣子絲毫不像敷衍。
他不自覺答了句,“紅豆湯。”
女子倏地笑了,仿若羞怯豔美的花骨朵,大大方方地展開花瓣,盈香滿室。
“小女子最擅長做湯,師傅若是喜歡...”
她刻意頓了頓,忽然湊近了些,吐氣如蘭,“今晚亥時,留香院,桑桑親自給你做。”
直到那滿身香氣的女子走遠了去,段承川仍不敢置信。
他方才聽到了什麼?
看著嬌軟羞怯的女子,舉止竟這般大膽。
她不怕侯府的人發現後處置她嗎?
“川子,發什麼愣呢,還不快些幹活?”
喝完涼茶的王慶催促著他。
段承川從略微的震驚中回過神來,低沉嗯了一聲,便重新投入了熱火朝天的工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