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幾個呼吸,那碎片便已然來臨,幾乎遮住他的所有視線,沒了殘存的漆黑與其它白芒。開始的時候,許業還覺得那碎片光滑潔白,可愈是接近,他便發覺其愈是黯淡,等到它近距離的來到眼前,哪裏還是什麼光滑質地。其上橫豎紋理交織,像是蒙上些許灰塵,更像是一種布料,粗糙至極的布料。
視線的邊緣忽而有了微微扭曲,一道黑色的陰影形同波浪,緩緩地由一角移動到視野的另一角。
深深的困意從不知名處襲來,許業終於再次回過神來,身體有了些知覺,但卻是眼皮耷拉下來,渾渾噩噩的昏睡過去。陰暗的洞穴之內,了無人跡。借著從岩石縫隙裏透進的陽光,隱約可見一方空地。
那方空地由青灰色石板鋪就,周圍佇立著六塊巨大的黑色石柱,但卻並不規則。此時此刻,許業便是昏睡在這空地之上。
他的眼睛被灰暗的白布遮掩,而這白布,卻是其旁少女的衣袂一角。少女安靜的側躺在石板上,寬大的衣襟平鋪周圍,沾滿灰塵。她雙目緊閉,麵色蒼白,右手手腕處赫然有著一道血痕,鮮豔的血水由其中泌出,染紅了她一半的衣襟,也浸入青石板的縫隙之中,殘留著暗紅的血色,顯得詭異至極。
……
當許業醒來的時候,隻是覺得渾身酸痛,全身的骨頭像是要散架一般。他用手撐地直起身子,手掌貼在青石板上,手心的冰冷讓他動作一頓,即刻抬頭環視,瞧見周遭昏暗,好久之後雙目才適應過來,發覺自己身處未知洞穴之內。
“這……”許業啞口無言,長大嘴巴卻是發不出聲音,一覺醒來,自己竟是莫名來到這個鬼地方。
幾乎是下一刻,許業便是注意到自己周圍那六根石柱,它們將他團團圍住,像是一座祭壇。
想到這裏,許業渾身的汗毛忽然豎了起來,心想自己莫不是祭品?雖然隻是猜測,但許業心裏卻是打起鼓來,看哪裏都覺得有些陰森恐怖的意味。
他立馬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塵土,回顧之際,又是看見青石板縫的暗紅血痕,眼角的肌肉抽動,心裏不安之意更盛,幾個大步一邁就閃出空地,來到石柱外側。自他醒轉之時,便再無其它人影,加之洞穴陰暗,寂靜的很。
許業每一個動作都會造成聲響,哪怕聲音如何細微,也會在洞穴之內放大數倍,縈繞許久,令他心神不安。借助洞穴上方岩縫間透出的些許陽光,他隱約可見得那六根石柱上麵像是有著什麼東西。在好奇心的驅動下,許業緊張地吞了下口水,挪著步子靠近石柱一陣端詳。
那六根石柱並不規則,看起來不像是人為雕鑿,其表麵凹凹凸凸,大洞小眼,隻是在其頂端依稀可以見得一個圖案,許業眯著眼睛,想要看清,廢了大半天的功夫才瞧見其上乃是一個月牙圖案,他環繞一圈,發覺六根石柱大同小異,都隻是在其頂端有著月亮的圖刻,一次由盈到缺,不過滿月之後的那根石柱卻是格外矮了一截,周圍也是碎石滿地,看樣子其上圖案是不知為何被毀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