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豐見楊嘯隻字不問自己此次的來意,也是有些沉不住氣,說道:“我家主公與楊大人同朝為臣,上次誤信小人之言才命某與顏將軍攻打北海,事後頗為後悔,還望楊大人體諒。”楊嘯知他有心試探自己有無過河的打算,故做變色道:“某敬先生大才,因此以禮相待,但若為袁紹講和,那先生請自便。”田豐沒想到楊嘯變臉如此之快,剛喝的一口酒險些嗆了出來,心想,我來幹什麼你會不知道?我和你素未謀麵套的哪門子交情?正了正衣襟繼續說道:“謝過楊大人錯愛。明人不做暗事,田某此次前來乃是為了袁、楊兩家的交好而來,”說完雙目炯炯地望著楊嘯。楊嘯假意說道:“先生說哪裏話來,你我兩方此刻兵戎相見,還有什麼交好可言?先生且飲酒,閑事莫提。”田豐心中這個氣啊,正事成了閑事,飲酒反而成了正事,冷冷說道:“莫非楊大人以為我家主公大勢已去嗎?”楊嘯意氣風發地說道:“我與曹公聯手,大軍壓境,袁大人已如波濤中的一葉輕舟,我勸元皓先生能早日棄暗投明。”田豐聽完起身哈哈大笑道:“楊大人年紀輕輕能有如此業績想來頗為僥幸,我本想為大人進獻一安邦定國之策,沒想到看錯了人,”說完徑向外走去。楊嘯知道弦不能繃得太過,上前拉住說道:“先生有何良策?嘯願洗耳恭聽。”田豐這次來重任在身,當然不能由著性子來,重又坐下,把己方的實力先擺了出來,說道:“楊大人雖盡占河南之地,我軍急切間渡不得河,但貴軍想渡河恐怕也難!曹操雖占鄴城、濮陽,但若再往前推進,身後空隙過大,到時我家主公派一良將抄其後路,曹阿瞞想回許昌都難!我家主公手下尚有三十餘萬大軍可用,楊大人何言必勝呢?”楊嘯聽了不住點頭,說道:“實不相瞞,某本無心覬覦河北之地,奈何與曹公有約在先,卻不了情麵。不知先生的良策究竟如何?”田豐見自己的一番話頗有效果,信心更足,說道:“大人難道覺得河北之地比兗州之地更富庶嗎?”楊嘯故做為難道:“曹公與某有約,若背信攻之恐為天下人恥笑。”田豐說道:“成大事不拘小節,大人難道隻滿足於現在狀況嗎?”楊嘯說道:“我既與曹公約定共同攻袁,定不會失信於人。”田豐說道:“若某再去遊說曹操,約他共同攻擊大人呢?曹大人可能會對徐州之地頗感興趣呢。”楊嘯心中暗笑,心想,你先擺出自己的實力,然後又誘之以利,現在又加以要挾,說到底還不是想一起攻打曹操,楊嘯故做沉思,良久方才說道:“先生此來當是要我徐州兵穩守陣地,某答允就是,兩不相幫,定不會譴一卒過河!至於攻擊兗州之事,恕難從命。”田豐見楊嘯始終不聽自己的勸告不由得暗暗搖頭,但是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也就不再多說,不過等曹操退回許昌之後,袁、曹、楊三家又會陷入長久的僵持狀態了,三地的百姓會繼續在連綿的戰亂之中掙紮,不由得暗暗搖頭。郭嘉在他們談論的時候始終未發一言,見楊嘯已經答應固守黃河,己方又早有意對曹操用兵,問田豐道:“不知先生打算用何良策退曹操之兵呢?”田豐心中早有想法,但是這些軍力調動部署的大計豈能現在就示之於人,不免有些犯難,郭嘉也不待他回答,繼續說道:“某以為破曹必要先占官渡!若占了官渡,曹操就成了無源之水,無根之木!”田豐聽完大驚,心想此人看問題竟如此老辣,舉重若輕,和自己心中的打算竟然不謀而合,楊嘯看出他的驚訝,微笑道:“此乃某帳下謀事郭奉孝是也,有他在勝過百萬雄兵。”田豐把這個名字牢牢記在心中,心想楊嘯手下有這樣的人物,自己此來的目的想是早就知道,那麼對付曹操的事恐怕不象楊嘯口頭所說的那樣。楊嘯怕袁紹不能專心攻打曹操,說道:“先生回去之後傳話給袁大人,說楊某雖不過河攻擊,但是平日裏訓練水兵,演練攻防,作勢渡河等事還是要做的,請袁大人莫疑。”田豐會意,點頭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