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吹得息熒身子有些微涼,她從床上起身欲去關窗,去見一個老嬤嬤帶著幾個宮女朝她宮裏走來。

沒過多久,一個老嬤嬤走進了息熒的宮中,神色冷淡地傳了話:“息熒姑娘,太後喚您去一趟。”

“什麼事?”息熒問。

嬤嬤嚴肅著:“去了就知道了。”

息熒隨著老嬤嬤信步前去永慈宮,這一來已經進了深秋,清晨的小水坑裏已經結了一層輕輕的薄霜。

息熒進了永慈宮,見永慈宮中已經燃起了碳火,不大的永慈宮站了一屋子的人,顯得簇擁而溫暖。

太後穿著熊皮大衣閉著眼無力地坐在搖椅上,倒顯得站在她身邊穿著薄衫的冬葵姑姑格外精壯。

“問太後安。”息熒略微行禮。

“這信是你寫的嗎?”太後問,無力地將一張薄薄的信紙扔到了息熒的臉上。

息熒略略看了一下信上的內容,搖頭到:“這不是,這不是臣女寫的。”

“不是你寫的?”太後略略睜了一隻眼,“從你的宮中搜出來的,怎麼會不是你寫的呢?”

“這確實並非臣女所寫。”息熒低頭說道。

今日先是闖進來了一批侍衛,在她宮裏胡亂翻找,待他們走了之後,太後就傳她到永慈宮去一趟。

“太後娘娘,她不招認,您認為該如何呢?”冬葵在一旁謹慎問到。

昨日清晨,沁水一早就來找冬葵,說她知道息熒的一個秘密,想借此將功補過,減免刑罰。

之前紅楓樹一事,君上突然插手,使得冬葵為了自保不得不把毒害紅楓樹的鍋扣到了沁水身上。

後來沁水被罰了三十年的徭役,在宮中北角的馬圈裏掃馬糞。

她來見自己時,蓬頭垢麵,身上發出一股臭味,早已沒了越國美人的樣子,冬葵見她這個樣子,心裏燃起了一絲不該有的愧疚,便決定給她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昨日沁水告訴她,說息熒即使來到魏國後也一直與前越國太子和王後有往來。

冬葵一聽,知道這暗中通敵可是大罪,於是迅速派人搜了息熒的宮殿,果不其然在息熒梳妝奩的最裏處,找到了這封信。

這封信的大致內容是讓前越國太子戒驕戒躁,平心靜心,善待王後,待有朝一日滅魏亡容,興複越國,還能將她從魏國王宮中救出去。

這麼多年來,宮裏下人的案子一直都是冬葵在斷,她一向謹慎,仔細查驗了筆跡,發現確實是息熒所寫,可不知為何,這封信總有些奇怪的地方。

於是她吃了上次的教訓,將這封信轉交給太後,交由太後處理。到時候出了什麼事,總歸是有太後頂著。

太後一看,便使人將息熒傳喚到了此處。

太後見息熒不認,便又說到:“可是這信是從你的妝奩裏搜出來的,這信上的字跡與你抄的詩集上的字跡一模一樣。”

息熒緩緩說著,聲音鏗鏘:“請您明察。”

冬葵伏在太後耳邊,說到:“太後娘娘,依我看,這丫頭嘴硬得狠,不使些招數出來,她是不會認的。”

太後沉默了片刻。她知道在嚴刑拷打方麵,冬葵姑姑一直是有些本事的。

可要對息熒用刑嗎?太後想著。這可是君上看上的人,她雖厭惡容毀,但不想這麼明顯地與容毀作對。

冬葵也看清楚了太後的憂慮,接著說到:“太後,您要知道,這個女人進宮這麼久了,連個位份都沒有,真說起來,和君上養的一隻小貓小狗有什麼區別?除此之外,您若不明察,隻怕到時候君上怪罪下來。”

太後聽了她的話後,陡然皺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