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郎低頭沉思片刻,拉著陳蕊兒的手說:“走,我們先回天波府”
兩人起身來到清波湖邊,淡淡的月光中,湖上漂著一層漣漪,靜謐安詳,
夜霧已經散去,隱約看見對麵的龐大宅院,幾點散淡的燈光在水麵上投下幾個亮點,像是漁火。。。
六郎從樹林中斬下一捆樹枝,
陳蕊兒會意,將身上的輕綢飄帶和汗巾解下來充當繩索,遞給六郎,六郎感激地看了一眼蕊兒,旋即將這些帶子變成繩索把樹枝綁紮在一起,一個僅容兩人的小木筏做成了,六郎左手摟住蕊兒的纖腰,腳踏木筏,右手將身上的被單脫下,用右腳踩住底邊,右手擎著頂邊,被單被冬日凜冽的午夜北風一吹,立時變作一張大帆,小小木筏借著風力,向著清波湖對岸疾馳而去,把銀色的湖光一劈兩半,像是澄空碧宇中一顆彗星,木筏的後麵拖出長長的彗尾,撒落一池微浪,滿天星辰。。。
“閑夢遠,南國正清秋,千裏江山寒色碧,蘆花深處泊孤舟,笛在月明樓”
木筏快到岸邊,忽然一陣細細的歌隨風飄入耳膜,接著是如雲如煙的笛聲,隨著清波忽隱忽現。。
是竹竹!六郎的心怦怦直跳,激動得渾身顫抖不已,幾乎把“帆”弄倒。
幸好已到岸邊,
六郎急忙拉著蕊兒飛身上岸,顧不得多說,他雙腳甫一著地,就用眼睛四下尋找竹竹的影子,果然,不遠處,離開楊府後花園大門不遠的湖岸上,有一座新建不久的茅亭,此刻亭子中有個影影綽綽的身影,盡管月色朦朧,六郎還是一眼認出,那正是日思夜想的翌祥郡主!他拉著蕊兒的手急奔過去,快到亭子跟前,才注意到亭子裏赫然還坐著另外一個人,看身材,是個偉岸的男人!六郎一呆,更想去看個究竟,來到亭子前,恰巧亭裏的兩人也聽到腳步聲,回眸觀看,竹竹一汪秋水直直地盯著六郎赤裸的上身和被他握住小手氣喘籲籲的陳蕊兒。。。而六郎英挺劍眉下的明亮眸子噴著火般灼燒著竹竹和她身邊端然而坐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五哥楊延德!五郎的手裏還抱著竹竹喜愛的鵝黃色蜀錦披風!
“竹竹!”
六郎隻叫出這一句,就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竹竹和六郎互相對視了半晌,
還是五郎打破了沉寂,
“小六回來了啊,竹竹天天都在這裏吹笛子,還是你送的那把,她可是想你想得。。。“
五郎還沒說完,竹竹已經掩麵而泣,轉身捂著臉向楊府後門跑去。
五郎起身剛要追,被六郎攔住,
”五哥你稍候片刻,這是我新近認的義妹,
她叫陳蕊兒,請五哥你代為向母親引見,
具體情形蕊兒可以告訴娘。
現在,五哥你告訴我實話,
竹竹她過得好不好?“
”,小六,不是五哥怪你,你一個男子漢,怎麼竟幹些不著邊際的事?你活著也不給家裏來個信?竹竹她自從臘月就常住在你的昭圃,為了你,連皇上都得罪了,你卻一個人在外麵逛蕩,還剃了個和尚頭,可是手裏卻拉著個女孩子,
你說你這樣子成何體統?過去那個英俊瀟灑風度翩翩的六郎哪裏去了?爹娘的臉麵。。。唉,小六,
這頭發是受之父母,你。。“
被五郎劈頭蓋臉一頓數落,六郎登時愣在那裏,
一向惜字如金的五哥都這麼看他,那三哥和爹爹?
六郎不敢想下去,何況曹家的大禍事還沒了呢。。。
猶豫片刻,六郎顧左右而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