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郎紅著臉,甚至連脖子根也紅了,白皙得有些蒼白的麵頰上沾著不少黑灰,他低著頭,一聲不吭,頎長的身材高出大多數女孩子一頭以上,任憑她們跳著,蹦著,怎麼用力都無法按跪六郎。

剛才說話的那個大丫頭急了,喝道:“去找一根大棒子來,狠敲他的膝彎,看他跪不跪下,了得了,新來的第一天就敢這麼衝撞我們小姐房裏的姐姐們,往後還不得拆房上瓦?

再不行,我們稟告小姐和長公主,狠狠用家法揍他!”

“你們要揍誰?這種事告訴總管就行了,別髒了我們女孩家的手”

一個銀玲似的聲音問。

從不遠處的水閣裏走出來一個一身紅色勁裝的少女。

“小姐”,眾丫環連忙施禮。

那位小姐抬眼看到立在門邊的曹彬,飛也似的跑過來說:“爹爹,您怎麼進內院來了?”這時大家才注意到立在拱形園門旁的曹彬,她們全都不好意思了。一起過來見禮,曹彬看了一眼自己中年以後才得到的獨生愛女曹瀅玉,微笑著說:“閑來無事,隨便看看”

曹彬望見愛女一身勁裝,詫異的問:“玉兒,

你這是剛練過武?”曹大小姐歪著頭說:“爹,

你猜怎麼著?

我剛才到演武場去了,

看見那些入選打擂的世家子弟在那練習,楊家的四公子和五公子端的是人中龍鳳,卓而不群。

在那一群人裏獨占鼇頭,無人能及!”

曹彬看了看女兒,沒說什麼,轉而向六郎招手:“嚴小六,你過來”。

六郎低著頭來到曹彬麵前,躬身一禮,

靜靜地站在一旁。

曹彬對女兒說:“玉兒,

這是新來的小廝,

他叫嚴小六!今天在你們這裏打掃茅廁,他為人很好,又是個啞人,你們不要難為他。呆會兒還是叫內宅的灑掃嬤嬤丫頭們做吧。”

“爹,你也真是善良過頭了,他一個到咱家找飯碗的,

做什麼活還不都是賞給他的。

何況,你把他的事拿來跟女兒說什麼呀,我又不是雜事兒總管!”

瀅玉瞟也不瞟六郎一眼,仍舊拉著曹彬的手說:“爹,

我想和楊家公子們學武藝!他們那本事比起哥哥來,那是天上和地下,爹,嘻嘻,怕你也不是對手呢”

曹彬無可奈何地說,“好好,你自己去求你娘,讓她出麵和楊夫人說說,爹爹還有事,小六,你隨老夫來一下”

瀅玉急道:“爹,他剛才擔了一挑子大糞,竟然不走下人門,

從我的秀樓前頭走,露兒出來說他,他既不賠禮,也不下跪。

哼,我們正準備去告訴大總管,用家法懲治他呢。

你把他帶走包庇,算是怎麼回事啊!”

曹彬苦笑道:“爹真的找他有事,一會兒再讓總管教訓他,行了吧,乖女兒”

說罷,急匆匆地拉起六郎的手出了園門,

後麵的一眾丫環無不驚訝:“老爺怎麼拉著那個粗使下人的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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