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著急。”也是跟人爭鬥慣了,沈念窈沒說後麵一句。
有人地方就有江湖,何況青樓這種地方。如果不找她麻煩,估計晴山自己都不習慣。
當然,晴山在著急自己今後的處境。
在青樓這麼多年,好不容易脫離苦海,現在做了妾但公子還沒給她換良籍,做主子還是賤籍,她可不得著急。
而且她這雙手也彈不了幾年琵琶了。
看來當時她搶先一步入了嚴公子眼這事,晴山一直耿耿於懷。
不知道晴山是害怕事情傳到公子耳中,還是覺得做了姨娘這樣鬧騰失禮禮儀。在大鬧攬月院第二個晚上,她就送來了道歉禮。
禮物是一個玉鐲子,看水頭也能值些錢。
她現在首飾和存銀,再加上這個玉鐲子,倒是勉強夠去往長陵的盤纏。就是她的人契還在嚴公子手中有些難辦,也不知道他會放在何處。
晴山對她的嫉恨憎惡,能來道歉送禮明擺著不對勁。
沈念窈害怕鐲子有問題,但又舍不得這鐲子,將木盒玉鐲一同放進衣櫃抽屜, 想著若是有問題再還丟了就是。
銀漢府每個院子大都種植的桃花樹,隻有正房內院是櫻桃樹,看樣子還是新移植過來的。
魏從善離府後,沈念窈日日去正房看望櫻桃樹結沒結果,有時去書閣借書也會順道看兩眼。
漸漸府中就有她思念公子,猶如望夫石,日盼夜盼等著公子回府的傳言。
但就在魏從善回府前幾天,沈念窈感染水痘病倒了。
銀漢府上下慌亂起來,水痘可是會傳染的,好了也有可能會留下痘印!
管家到底是見過世麵的人,立即下令將沈念窈院落單獨隔離起來,再去請大夫開幾副清熱解毒的方子和泡澡的草藥。
沈念窈自己學過醫,自然知道自己得的什麼病。
好在貼身伺候她的冬雲幼時已經得過水痘,不會被傳染。攬月院其他沒得過的人都被管家關去另個院子隔開。
沈念窈病中回想自己是如何傳染上水痘,想了良久,莫名想到晴山送自己玉鐲和上次大鬧離去後的那句話。
如果不慎,水痘可是會在臉上留下痘印的。
這正好合了晴山的意,也對上了她走前說的話。
她立即打開抽屜翻出木盒,將裏麵玉鐲拿出來反複看,突然視線定在放在玉鐲下的綢布上。
她拿出來嗅了嗅,有股淡淡香熏味,再看了看綢布四邊,沒有封邊,布料邊緣看著十分粗糙,一看就知道是從衣衫布料裁剪下來的。
沈念窈嘲諷一笑,怪不得晴山會來道歉,還這麼大方。
原來找了塊水痘患者穿過的衣料當作玉鐲盒裏墊布送來,可惜她太缺錢了,心思都在這鐲子上,沒想到真正有問題的是這塊布料!
沈念窈喘著氣,閉眸深深呼吸,她咬了咬後槽牙,這筆賬,她記著了!
她這張臉尤為重要,要是毀了,就算回到了沈家又能有什麼好姻緣!
她拿起木盒和布料扔進火盆,又吩咐冬雲燒一壺水送進來。
熱水送過來後,她熱水倒進碗裏,將玉鐲扔進去清洗。
晴山事情做得明目張膽,沈念窈病後第二天,她就開始找各種理由拿走夥房給沈念窈煎的藥。
冬雲急得團團轉,她現在又不能出去,每天飯菜和其他物品都是放在指定位置,到時間她再過去領。
“姨娘,你會寫字,要不你寫封信給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