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漢府邸春日陽光明媚,院內種植著雍雲少見的桃花。

盛開時燦爛無雙,枝葉花瓣茂盛,好似不在荒蕪的西北,在鮮花盛開的江南。

晴山一連好幾天都被叫去侍寢,心情大好,丫鬟春雪也少遭了些殃。

冬雲一麵為春雪開心,一麵又開始擔憂起沈念窈失了公子寵愛。

沈念窈見她愁眉鎖眼,安慰道:“順其自然,這些事又不是我們能控製的。何況不用伺候人,還能白領月錢,吃飽穿暖,天下少有這樣的好事。”

冬雲不讚同看著她,她知道自己伺候姨娘才進青樓幾日就被公子買回了家。

年紀看著也不大,應該是沒體會過捧高踩低,世態炎涼的滋味。要是再這麼被公子冷落下去,府邸下人就不會對她們這麼客氣了。

說到晴山,第二天晴山就來沈念窈這“拜訪”了。

翌日,沈念窈剛從床上起來,洗漱完掀開卷簾踏出房門,就看見晴山坐在她院中石凳上悠哉悠哉吃著櫻桃。

晴山聽到腳步聲,放下手中櫻桃,眼角眉梢都是得意,昂著下巴看向沈念窈。

但在見到那張年輕又姿色絕麗臉的時候,嘴角又掉了下去。

沈念窈一襲青白玉交領闊袖子上衣,下身穿淡藍月白相間裙衫,腰間係著鬆花黃蝴蝶腰帶,俏麗多姿,清豔脫俗。

陽光下,她耳垂環飾在白皙脖頸閃出細碎光影,一雙眼眸燦若星子。

晴山嘴角彎彎,扯出個笑意,譏誚問:“這幾日被冷落的滋味如何啊?”

沈念窈打量了她眼,迅速收回自己目光。

她坐在晴山石凳對麵回答:“姐姐是來關心我?”

“我自然是來看你笑話。”晴山接道。

她嗤笑一聲繼續說:“當初在青楓樓裏,公子明明是我的客人卻被你搶了先,若不是我與他都是愛樂之人,恐怕我現在還留在樓內任人磋磨。”

沈念窈睫羽微垂。怪不得晴山當時要幫宋邵說話,原來她壞了她的生意。

“說來也是有趣,公子將我們抬回來快半月了,也沒招你侍過寢,你這張臉也不過如此。”她這話似在安慰自己,又在提醒自己。

沈念窈再漂亮又如何,還是得不到公子喜愛!

“我那日隻為保命,無意與晴山姐姐相爭。”沈念窈聲音淡淡,語氣平緩。

這副自視甚高的清高模樣,讓晴山怒火直衝腦門。

她緊緊盯著沈念窈,看著她嬌憨純白模樣冷著臉譏誚道:“你當真以為嚴公子看不出來,你當時是在裝柔弱可憐?”

沈念窈抬起眸子,日光泄進眼底,琥珀色瞳仁比剛才看著銳利了幾分。

嚴公子的寵她雖然不想爭,但也不是個代表她可以隨意被拿捏。

她望著晴山輕笑一聲:“公子當然知道我在扮可憐,但他還是把我抬回府了。”

“如果說公子看上的是你的琵琶琴藝,那他看上我的大概是這張臉了。”

她瞥了眼身旁之人,譏誚一笑,又說:“據我所知,姐姐的手受過傷,應該彈不了幾年琵琶了吧?但是我的臉一定比你的手能維持時間更久。”

晴山手受過傷的事,是她被關在青楓樓時聽那些小丫鬟八卦聽到的。

當時她也納悶,一個青樓琵琶女,彈琵琶的手可比臉更重要。對手應當極為小心才是,手為什麼會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