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戰後利益的分配。”格昆道,“這次大戰之後,大批老貴族們在戰爭中無所作為,而獲得戰功的軍官們需要朝廷給予封賞,西王朝的朝廷能拿什麼來賞賜軍官們呢?隻能剝奪那些老貴族的利益去付給新貴族。這兩批人之間的矛盾必然會突顯出來,老貴族們的鋒芒必會指向軍人們的代表——聖‘女’梅洛琳。這其中的關鍵在於,卡帕多西亞皇子本身需要老貴族支持,沒有他們的支持,他就沒有辦法接掌政權,而軍官們在支持他,是因為他象征著國家統一。所以矛盾沒有‘激’化之前,他還能掌握大局。但這個矛盾一出現,他站在哪一邊就很難說了。能否處理好這個矛盾,事關西王朝的興亡,也事關梅洛琳的地位。”
“您所說的,也正是我所擔憂的。”霍青道,“但這些畢竟是西王朝的家務事,我們很難‘插’得上手。我們現在還用不著考慮這些,西王朝的事暫且可以放一放了,讓我們把目光重新投向東方吧。”
從497年秋到499年秋,這兩年裏帝國獲得了一些喘息的時間,但情況並沒有太多改善。原本占據壓倒‘性’優勢的君主勢力被教廷勢力分去了一半,年紀已老的阿列士四世仿佛重新煥發了青‘春’,整日在聖蘇菲大教堂中接見各級官員,密謀著各類軍國大事。相對的,恩帕羅等三人對此恨之入骨,對教廷勢力不共戴天。雙方的鬥爭在朝野之間四下展開,雖然在朝堂上雙方還保留著一絲顏麵,但在貴族們的聚會中,形成了互不往來的兩大集群。偶然有不同屬的貴族的教士碰麵,不是互不搭理,便是一番‘唇’槍舌劍,鬧得不可收拾。
而本應該在朝臣和教廷間作為平衡者的皇帝,現在已經幾乎足不出戶了。在498年年初,君坦諾斯五世便一直身體不適,似乎是由於暴躁的‘性’格所累,他的麵‘色’愈來愈不正常,經常是那種紅得發紫的麵‘色’,一遇見不順心的事,便手腳哆嗦,頭腦發昏。他也越來越不願意處理朝政,整日裏在深宮中獨自發呆,或是連日連夜地狂飲。一些違背教義的事情也在發生,幾個據說是從遠東來的魔術師悄悄地被召進了宮廷,他們向皇帝獻上了據稱能夠延年益壽的神秘‘藥’方,‘婦’人的‘乳’汁、處‘女’的鮮血、沃克索山脈中的特有菌類、南方大海邊一種蝠類的毒液……諸如此類奇怪的事物,皇帝日益沉‘迷’於這些虛幻的‘迷’夢中,對朝政幾乎不聞不問。
沒有了皇帝的支持,三大寵臣鬥不過阿列士四世,權位日益旁落。或許他們已經不行了,原本屬於權臣陣營的貴族們逐漸失望。大樹將倒,何不另選高枝?於是乎,改換陣營投奔教廷一方的不在少數,但其中更有一些“聰明”人,教廷勢力再大,阿列士四世也不能推翻君坦諾斯皇室自己來當皇帝,五世皇帝不行了,六世還得要上台。當今有四位皇子,撇去那位不明來曆的‘私’生子不算,還有三位皇子可以投奔。雖說不知到底最後哪位皇子能夠接掌大位,但冒險賭上一把的不乏其人。
在499年底的時候,曆經了四場大‘亂’的帝國,其中央對地方的控製力大為下降。這時的帝國中央,已經沒有過去那種強大的中央軍事力量來保證對地方的控製,不少地方上的官員、貴族借著保衛家園的名義擴建軍隊,超出了法定的限額,而在戰後,這些擴建的軍隊仍然保留了下來,雖然帝國中央三令五申要求他們裁撤員額,但談何容易?一旦掌握了軍權,誰想放棄呢?
在這時,新任帝國元帥坦提烏斯侯爵顯示出了強力的一麵。他向朝廷和教廷雙方力陳地方軍事割據的嚴重‘性’,指出一旦放任這種局麵形成,帝國將不可避免地陷入分裂‘混’‘亂’。在這件事情上,寵臣們和教廷難得地達成一致意見。在這一年年底,帝國元帥率領部分禁衛軍進行了一次出乎意料的行動。
一萬禁衛軍在他的帶領下,以剿平逃奴軍為名義,從大君堡出發,首先向東進入安托奧,直奔威科勒,又向北轉向科科勒,最後到達葉爾尼南部。這一路上,坦提烏斯以征發貴族‘私’軍和地方守軍為名義,要求貴族和地方官員‘交’出軍權。他一手拿著朝廷的詔令和教廷的敕令,威脅不‘交’出軍權者將被嚴厲懲處,另一方麵,一萬禁衛軍也不是吃素的,誰若不聽,帝國元帥就會命人當場拿下。
類似於突然襲擊式的行動,讓地方官員和貴族瞠目不知所對,隻得聽任坦提烏斯行事。帝國元帥的這次行動,在一開始時十分順利,一直到葉爾尼,地方官員和貴族們毫無抵抗的舉動。坦提烏斯將征發的部隊擇其‘精’銳,打散編入禁衛軍中,其餘老弱殘兵,在半路上直接遣散。這樣做有兩個後果,一個是好事,他率領的禁衛軍兵力增強,一個是壞事,被遣散的人員身無分文,無法回鄉,隻好到處乞討流‘浪’,實在活不下去的,便幹脆幹起打家劫舍的勾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