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男子冷漠的神情，陌一白心尖一痛，壓下心中的悸動，歎了口氣，“我徒兒受了重傷，希望你能幫我一起救她。”
“長亭麼？她是陌族選定的族長，誰敢動她？”
陌一白不說話，搖了搖頭，“你跟我來。”
屋內，水傾歌依舊守在陌長亭床前，聽到響動，抬起略微疲倦的眸子看向這邊。
“你先出去。”陌一白道。
水傾歌視線掃過她身側的男子，點了點頭，留戀地看了床上的人，起身出去。
待水傾歌出去，祈月清才走向床邊為陌長亭把脈，“竟然是她自己動用了心丹。”心丹的所在他是知道的，陌族與生俱來的生命之源。不然，他剛剛又怎麼會在那個男子身上感受到心丹的波動呢？
“你打算如何救？”祁月清問道。
“你為她施針，其餘的交給我。”
“既然你用了我們最後的承諾，這一次過後，希望你都不要再來找我。”
“……我知道，開始吧。”
陌一白托起陌長亭，盤腿坐在榻上，“我幫她引導體內的真氣運行，你施針輔助。”
“好。”
月上中天，水傾歌失神地站在門外。
屋內。
祈月清收了陌長亭身上的銀針，才發現陌一白的臉色不對，奇怪地問她。
“你怎麼了？”
陌一白臉色有些蒼白，無力的搖頭，收了功力，起身下榻，隻是腳剛一落地，身形有些不穩。祈月清伸手扶著她才勉強站穩。
“你到底怎麼了？”祈月清隱約覺得不對，看著她蒼白得過分的臉色，不知為何心裏就是平靜不下來。
“清兒，你還是恨我對不對。”
“你，問這個做什麼。”祈月清退開，轉過身。
“你心裏可還想著她？”
“是，我怎能不恨，你明明知道我愛的是她，可你卻殺了她！當時，恨不得也殺了你。”祈月清沒有轉身，但不難聽出他語氣中的恨意。
“嗬，是嗎？”陌一白隻是笑，笑得有些慘白，“我知道了，你走吧，我不會再去打擾你了。”
聞言，祈月清心裏一顛，心裏劃過連他自己都沒發覺的失落。靜靜地看著她，最後還是閉眼，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
“清兒，對不起。”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一痕鮮血至嘴角流下，她苦笑地抹去，無力地撐著床邊說道：“看吧，乖徒兒，你師父我最終還是沒把你師公追到手，怎麼辦？心裏好不舍。可是……又能怎樣，我真是累了。我怕我自己時日不多了。也都怪你，真不知道是我上輩子欠你的還是怎麼，這輩子算是都還你了。不過也好，也許對他來說，再好不過……”
“唉，徒兒，你要是醒來，就好好珍惜和你那什麼宮主在一起的日子吧，你比我幸運，能得你所愛，我呢……還是回江南吧，能死在那裏，我此生也算了無遺憾了，你自己多保重。”
“前輩，你怎麼了？”水傾歌擔憂地看著從房間裏走出來的陌一白，她慘白的神色，仿佛蒼老了十年。
陌一白抬手揮開他的攙扶，“好好照顧長亭，告訴她別再濫用心丹，若再來一次神仙也救不了她。”
“前輩不等長亭醒來再走麼？”見陌一白步伐虛浮地一直往再走，水傾歌不免又有些擔心。
“不了，她這一生，找到了她想要的，而我也得去找我想要的，到最後，也不至於太過遺憾，我走了，你們好好珍惜吧，別到了失去的時候再想去挽回，沒用了……嗬，沒用了。”她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眼角有些濕潤，苦笑著，離開了院子。
水傾歌目送著她離開，直到看不見。琥珀色的眸子微微有些低垂，默念出聲。
“長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