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者的區別隻是擊發裝置不同,而且擊發位置都在銃管的右側,銃管其實還是一樣的。要是能利用舊的銃管,隻改造擊發裝置,哪豈不是比重新鑄造省力得多?”
高旭一拍馬三炮的肩膀,笑道:“三炮,這下你可立了大功了。這次擊潰了李成棟部人馬,又繳獲了三千多鳥銃,你不是隨軍帶著鑄製工具的麼,馬上在城內找個鐵鋪,馬上開工,我要你以最快的速度改造出三千自生火銃來。”
馬三炮聽罷卻是沒有拍胸脯領命,反而是苦著臉,道:“少莊主,你三千支鳥銃就想改製出三千自生火銃來?……這個,俺剛才還有一件事還沒來得及向你說清楚。其實,師傅說的也有道理,鳥銃質量參差不齊,如果有足夠的時間,還真不如重新鑄造,因為能改製成功的最多隻有十分之一。你給俺三千鳥銃,能改製出三百自生火銃已算很不錯了。”
高旭聽罷,無語了一陣,最後又想有十分之一的成功率,總比沒有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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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定的東門晏海門由趙氏兄妹的海盜支隊鎮守。當高旭來到晏海門的城樓時,隻聽到樓一片喧囂之聲,不用看就知道,肯定是那群海盜在聚賭。當傳來最清脆的“直娘賊”,想必就是那個女海盜趙明月在罵街。
高旭皺著眉走近晏海門的城樓,這些海盜的紀律性實在太差了——不是太差,而是毫無紀律可言。不過話說回來,這些海盜都是放-蕩不羈的人物,想他們有紀律,有如母狗會上樹之難。
在來自高氏親兵營的三個支隊,軍容最為整齊劃一的當屬老家夥的莊丁支隊。看得出,那老家夥對高老莊莊丁的訓練可謂養兵千日用在一時。馬三炮的工匠支隊盡管散漫,但不至於像海盜支隊這般讓高旭難以忍受。作為同盟軍督帥的親兵營,這實在是太丟人現眼了。高旭如果縱容這些海盜們再這樣肆無忌憚,要是連自己的親兵營都管不好,那以後憑什麼號令全軍?
幸好讓高旭聊作安慰的是,並不是所有的海盜都在城樓裏聚賭,大約有半數人馬在巡邏和輪休。迎接高旭到來的是趙明月的弟弟趙天武。
趙天武,字歸海,他與趙明月同父異母,不是如趙明月那般是個混血兒,而是純粹的漢人。作為“明月號”的大副,趙天武有著海盜的那種彪悍氣質,他身形高大,國字臉上有著硬朗而且粗獷的線條,常年的海上生涯使得他整個人帶著一股海風般鹽腥的氣味。
趙天武見到高旭滿臉的惱火,自然知道高旭所為何事。但他臉上依舊帶著一種慣然的沉默。在高老莊,除了高老頭的話趙大小姐會聽幾句外,沒有人敢對崇明高氏的“海上明珠”指手劃腳。而作為弟弟,趙天武也是無法幹涉嗜賭如命的姐姐。因為趙明月才是“明月號”的船長。就算離開了船,強勢的趙大小姐仍然是海盜掌舵人。
在狙擊撤退的李成棟時,趙大小姐一馬當先,所向披靡,她領著趙天武為首的海盜賊支隊是擊潰清軍的主力,至於張鵬翼的淮兵營則淪為跟在後麵打醬油。大勝歸來之後,趙大小姐賭興發作,就一頭紮在城樓裏,領著一幹海盜聚賭,設法榨幹他們手的戰利品。
贏光賭棍手所有的籌碼,這是趙大小姐無聊生活的樂趣,也是血戰沙場之後減負的渠道。
就在眾海盜賭得興致最高的時候,卻見樓門被人一腳踢開,隨後高旭沉著臉走了進來,眼光淩厲地盯著人群當那個不知軍紀為何物,隻顧聚眾豪賭的趙明月趙大小姐。
眾人見狀,頓時一個個輕手輕腳地退出城樓之外。對於高大少爺與趙大小姐的戰爭,作為高氏的一份子,這些海盜都知之肚明。想當年,這樣場麵經常在高老莊內見到。唯一的結局說是高大少被揍得一副豬頭模樣扔在窗外。
高旭轉過身,冷冷地掃視了大夥一眼,然後關上門。
眾人在門外麵麵相覷,人人心盤算少莊主會不會想往日那般被大小姐扔出窗外?眾海盜一個勁地向門縫裏瞅,想看個究竟,一會兒,卻見大副趙天武黑著臉走了過來。眾人見趙天武麵色不善,隻得一哄而散。
“賭一柱香。”
“賭半柱香。”
在城樓下的角落處,眾海盜又在下注高大少被扔出窗外的時間。
趙天武一人守在樓門之外,豎著耳朵聽著房裏倆人的動靜。
如今的高大少再非吳下阿蒙,一個要整頓軍紀,一個要嗜賭如命,他這次與姐姐的對壘之能否讓人刮目相看呢?
趙天武的心莫名地升起一種難以言表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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