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杭平靜片刻，終於再次開口：“那現在在他身體裏的是誰？”
“是一個惡鬼。”
蕭杭嗤笑一聲：“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啊，甚至還在我爺爺的身體裏麵。”
殷亦書解釋道：“準確來說，他並不是這個世界的鬼魂。”
殷亦書的話讓他一愣，反應過來之後蕭杭瞳孔微縮，“所以，你的意思是這個惡鬼是別的世界的？”
殷亦書點頭，向蕭杭解釋：“每個世界的規則都不一樣，就像是我之前去到的那個世界是修仙世界，現在我們在的這個世界更加簡單，沒有一些妖魔鬼怪的設定，但是會有一些別的世界，存在地府、靈魂和天師。”
蕭杭瞬間就聯想到之前老宅的前管家對自己說過的關於老爺子的事情。
之前的他和現在的他完全就是兩個人的模樣，而轉折點就是在奶奶去世的那天。
“我知道了，真正的爺爺，早已經去陪奶奶了。”
蕭杭低下頭，五指漸漸攥緊，“我竟然將一個霸占我爺爺身體將近三十年的惡鬼當做親人……”
殷亦書低頭，將蕭杭的拳頭鬆開，露出掌心裏留下的四個月牙狀深刻的凹陷，“……輕一點，不要弄傷自己了。”
蕭杭看著殷亦書，眼中帶著嘲弄，“你說，如果我爺爺知道他所有的親人都沒有察覺到他的身體裏麵已經換了一個人，會不會氣的活過來？”
還沒等殷亦書說話，蕭杭就搖了搖頭，“不對，老爺子的那些兒女應該已經察覺到不對勁了，不然他們也不會很少去老宅，都是本能的在避開和那個惡鬼接觸的可能，至於姑姑……”
“我爺爺確實重男輕女，等惡鬼占據他的身體後性情大變，加上奶奶去世，姑姑才會一直都不回來吧。”
殷亦書揉著蕭杭的掌心，“這個世界沒有鬼，自然也沒有捉鬼的天師，就算他們找來大師，也都是一場鬧劇罷了，除了避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再加上那隻惡鬼在老爺子的身體裏麵已經居住了太多年，已經和身體融合的很好。
即便是殷亦書，如果不是世界意識的提醒也不會意識到殼子裏麵的靈魂竟然貨不對版。
蕭杭閉了閉眼睛，他反握住蕭杭的手，帶著自己都不確定的語氣問：“你說，如果當年爺爺沒有死，也沒有被惡鬼侵占自己的身體，會不會事情就不會發展到今天的這個地步？”
爺爺雖然不喜歡媽媽，但會不會因為兒子的堅持而妥協？
自己會不會擁有一個完整的童年，也不會在十八歲之前隻見過親生父母幾麵……
蕭杭突然睜開眼睛，他眼神銳利，似乎是察覺到了不對勁，“你說，他既然不是我親爺爺，為什麼當年會那麼反對我爸媽在一起，又為什麼在我出生之後會將他們全部趕去國外，不讓我和他們見麵？”
殷亦書也陷入了沉思，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念頭，眉頭緊皺，“你說，一個惡鬼，真的會滿意現在這副已經蒼老的身軀嗎？”
“當然不會，”蕭杭的眼睛裏閃過一絲銳芒，“所以，他從始至終盯上的人其實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