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胡老四家裏出來後,我們幾個一商量,也別回家了,直接上北地去得了,那些釣鱔魚的家夥什還都在那兒扔著呢,況且時間這麼久了,估計有許多鱔魚等著我們釣呢,可不能浪費掉,就算是明晚上要開戰,咱明兒個動動葷腥,養精蓄銳也是很重要的嘛。
至於北地裏有隻屍蟾,那咱們還都不怕,這不明擺著的麼?屍蟾怕我,又怕熱鬧,肯定不會主動去找我們麻煩了。
一路走著,我心裏一邊兒琢磨著胡老四,總覺得這老爺子有點兒不對勁兒,和以前有了明顯的區別,等走到北地的時候,我琢磨明白了,恍然大悟。
老實說,拾掇邪物的事兒,胡老四並非沒有辦法,也不是能力不夠強大,當然了,他的能力確實不是足夠強大的。而是胡老四這個人總是多猶豫,因為實力的原因,他很多時候信心不夠大,又擔心這個又擔心那個,可打心眼兒裏實在是想把事情幹好,幹得漂亮,完美無缺。
說白了吧,他這麼大一歲數的人了,就是缺少個主心骨,假如有人在後頭給他撐著腰,他能用杠杆原理翹起來地球,要是沒人撐腰,他絕對不敢去另一頭按那個杠杆翹任何東西。
他如今年歲大了,更希望每次辦某件事兒的時候,讓別人來拿定主意,他勉強同意,然後一旦事情沒做好……主要責任就不在他了,他的老臉不至於丟盡。
當年他和老太歲並肩作戰的時候,那也是衝鋒陷陣,所向披靡,正是因為有老太歲這麼一個強大的後盾。如今卻要做我們這幫人的主心骨,我們需要仰仗的後盾,他覺得壓力好大,可從實際出發,他又不得不做這些事兒。
至於為什麼我心裏如此去想胡老四,咱得拿出之前老太歲在時,胡老四那信心滿滿的態度出來,再往前數,老太歲在黃狼子洞內困著得時候,胡老四辦啥事兒說啥話,信心不足,後來老太歲一出來,他就牛氣烘烘了,現在老太歲沒了,他又開始低沉了。
唉,可憐的胡老四。
我估摸著還有一點,俗話說無利不起早,沒錢賺得事兒,白出力白費勁,誰也不樂意啊!
當我把自己的想法跟兄弟們說了之後,哥兒幾個都琢磨了半天,一致認可了我的想法,說咱們有必要幫助下胡老四,一個沒有信心的戰士,能夠在將來的戰鬥中打勝仗麼?從氣勢上,他首先就已經敗給了敵人,這絕對不是我們希望看到得。
可又該如何幫助胡老四呢?總不能我們這幫在胡老四眼裏還是小屁孩子的年輕人,圍著人家胡老四給人家做思想工作吧?那胡老四會更尷尬,會給他造成心理上的陰影。
常雲亮說:“這需要我們長期地從日常生活中來鼓勵他,讚賞他,無時不刻地把他小小的成功誇張化,把他的想法認可,慢慢地,他就會越來越自信。”
“你怎麼知道的?”姚京撓著頭問道。
“去去,一邊兒去,這是心理學,你不懂。”常雲亮得意地說道。
“扯淡。”陳金在一旁對常雲亮的心理學嗤之以鼻,他說道:“就算你小子說得對,那也得長期,等他的信心來了,黃花菜都涼那個玩意兒了。要我說咱們幹脆來點兒實際的,給他發工資得了。”
我立刻舉手讚成,說道:“對,用金錢誘惑他,給他動力!俗話說得好,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是路難行前做馬,愁城欲破酒為軍嘛……”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還一套一套的。”常雲亮不滿意了,“給他發工資,誰來發?咱們發麼?誰出錢?”
“當然是大家掏錢,均攤!”陳金說道。
哥兒幾個不說話了,都有些吝嗇地低下了頭。說心裏話,開始的時候,我也就是覺得這是個法子,而且人家胡老四也真夠不容易,經濟拮據成那樣了,還得免費保護村民的平安,而且還不受人理解,這多不容易啊,是得給人家開點兒工資了。不過一想到從自己腰包裏往外掏錢,咱就有點兒舍不得了。
陳金立馬鄙夷地說道:“瞧瞧,瞧瞧你們一個個兒那吝嗇鬼的模樣,真不夠意思!”
“好吧,我出,可是,可是咱出多少錢?”劉賓咬牙說道。
“多了我可沒有啊。”姚京說道。
……
陳金也傻眼了,是啊,出多少錢合適?這是個問題,多了的話,別說我們,他陳金也舍不得拿出來,雖然說現在哥兒幾個各個都是萬元戶的身份,可那些錢全都讓家長們給克扣了,唯一留下來的,也是我們平時捉黃狼子剝皮賣得錢,而且大部分也讓家長們給掏走了,若非我們虛報收入的話,恐怕現在還得每天衝家長要煙錢酒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