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娘的吧。”我笑罵著陳金,“不用我們給胡老四平反正名了,聽說以前奶奶廟開張,哦不不,是開光的時候,是胡老四來做法請神的,這次既然不讓胡老四來,那說明老太太們已經不把胡老四當神棍了,已經將胡老四徹底的從這個行業中除名了。”
“對對……”兩個人紛紛點頭。
感覺到奶奶廟前的圍觀群眾,大部分都對我們三人抱以很怪異的眼神,我們三個也就知趣的往邊兒上靠了靠,站在最西邊兒的牆根兒下。這倒不是害怕那些人,而是我和陳金倆人不想跟他們再鬧騰,今兒個咱們想看個新鮮呢,要是鬧起來把請神的戲給攪黃了,那就太無趣了。
鞭炮聲終於停了下來,十字街上一時間安靜下來。
啷啷一陣響,兩個神棍搖動著手裏的撥浪鼓在神壇前蹦躂了幾下,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後,閉目不動。
許老太太顫巍巍的走到神壇前站好,麵向觀眾,幹咳兩聲,說道:“前些日子,村中鬼魅妖物作亂,挑動歹人,毀了玄母娘娘廟,玄母娘娘大慈大悲,不與凡人一般見識……”
“如今新廟建成,前些天開了光,可玄母娘娘何等身份?所以今日請來兩位大仙,做法送信到上蒼之上,有請玄母娘娘下凡入住,護佑我村平平安安……”
我們三人麵麵相覷,均點頭承認了這位許老太太的記性真好,竟然這麼大歲數了還能夠背演講稿。
絕對是提前準備了稿件,然後有人教了她的,不然的話憑她許老太太那麼個鬥大字不識二聲、扁擔倒了不知道念一的文盲,能出口成章臨時發揮出這麼好的水準來?
打死我們都不信。
午後的陽光格外的強烈,即便是在如此寒冷的冬日裏,陽光的熱量被冰寒的空氣壓製住無法完全發揮出來,可光線的強度依然讓人感覺到刺眼,心情浮躁起來。
十字街上的人越聚越多,原本冬日裏難得遇見的好天氣,稍微比平時暖和了許多,午後躺在炕上,享受著屋內爐子散發出的熱氣,任憑陽光透過玻璃窗鋪灑在被褥上,那種愜意的舒適感,嗯嗯,很享受的……可惜,奶奶廟今日請神大典,十字街上鞭炮聲此起彼伏,好像不花錢似的點啊放的,誰能在家裏睡得著,那才真是讓人敬佩他的睡功了呢。
估摸著那些個為此儀式付出心血的人,都期望著這種效果吧?起碼就是要讓全村人都知道,都來看看,這是第二次轟動效應了。
或許這也可以讓許老太太等老幾位,從麵子上挽回一些來吧,畢竟當初我和陳金以及二叔和陳鎖柱,力壓群雌,勢逼群雄,火燒怒砸奶奶廟,簡直就是當眾給了老幾位以及他們家人重重的幾耳刮子。為此,他們一定耿耿於懷,卻苦於無力回天,或者說無膽。
而重修奶奶廟,然後開光,再請神,無疑是在以這樣一種方式,向全村人明明白白的展示出來:我們不懼任何霸權主義者,我們再次站起來了,革命是要進行下去的……
不過前來圍觀的村民們,似乎更希望我們與老太太隻見再次爆發衝突,所以他們很是不安好心的故意閃開一塊兒地方來,能夠讓那些老太太們看到我們,同時我和陳金、劉賓三人也可以毫無阻礙的將視線投入到神壇以及奶奶廟和那些老太太們。
在許老太太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講詞完畢之後,請神儀式正式開始了。
咚咚咚的鼓點聲很有節奏的響了起來,伴隨著有鈸響、嗩呐聲……兩位雌雄雙煞,啊不,神棍,跪倒在神壇前,麵向奶奶廟,虔誠的嘀嘀咕咕起來,並且時不時就要磕頭,雙手合十置於眉心,弄的我都搞不清楚他們到底是在用哪一派的方式在請哪一位。
不一會兒,銅鎖娘和另一位老太太從奶奶廟中走了出來,手裏拎著兩件奇怪的木製物,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了下不遠處蹲在牆根兒下的我們,然後走到神壇前地上燒起的一堆火前,將手裏的東西扔進火中,火勢呼呼的更加大了一些,火苗跳躍著舔著冰寒的空氣。
我愣住了,這……
“銀樂,那不是什麼他娘的孽器麼?”陳金用胳膊肘碰了下我,低聲說道:“胡老四沒藏好麼?怎麼讓人給找出來的?”
我搖頭:“不知道。”
“孽器是啥?”劉賓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