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韓澤林跑到雞圈裏轉了一圈出來之後,說道:“嗨,你們家捅了黃狼子窩了還是咋的?來了一群黃狼子,都是從下蛋窩和雞歇架後麵的牆根兒打洞鑽進來的。”
我和陳金對望了一眼,嘿嘿,這下銅鎖娘該難堪了吧?
人家韓澤林在咱們村裏那可是有了名兒的人物,這方麵的專家,既然他說是黃鼠狼禍害了雞,那麼街坊鄰居們十有八九會相信。
果然,銅鎖娘的老臉上掛不住了,她顛著小腳走到韓澤林跟前兒,嚷嚷道:“喲,這不是老韓家的小子嘛,跑到這裏充明眼兒呢是不?你抓幾個黃狼子給大家夥兒看看呀,那黃狼子跟你打招呼了?你咋就知道的?”
院子裏靜了下來,大家夥都等著看好戲,期望著韓澤林能夠用自己豐富的專業經驗和知識,用實際的證據,駁倒銅鎖娘。可惜韓澤林是個不喜歡惹事兒,也怕惹事兒的人,他知道自己剛才的話惹這幾位祖宗不高興了,急忙訕笑著低頭哈腰,說道:“哎喲,奶奶,我這不是說著玩兒麼,您可千萬別生氣,別生氣,我這就走,不在您麵前礙眼了。”話一說完,韓澤林低眉順眼地擠過人群,向外走去。
等著看好戲的街坊們一見韓澤林連個屁都不敢放,就這麼灰溜溜地走人了,大家就都噓了起來。我心裏就暗暗地腹誹這些街坊們,噓人家幹嘛?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有本事的話,你們站出來和幾位老太太戰鬥啊。
韓澤林從我們倆跟前走過的時候,陳金不屑地低聲諷刺道:“孬-種。”
韓澤林怔了一下,苦笑著搖搖頭,走了出去。
“操,人家沒招你惹你,罵人家幹嘛?”我捶了陳金一拳,拉著他就向外走去,邊走邊說道:“我看咱們還是先去別家看看再說,要是其他哥們兒家裏沒事兒,那咱們先別衝動,興許,還真不是奶奶廟裏的東西幹的呢。”
陳金剛才讓郭超娘說了一通,這時候心裏正是不痛快呢,他哼了一聲,說道:“要去你去,我可不去別人家了,省的把別人家的孩子都帶壞了。”這小子說完,還真就扭頭回家,把我一個人晾在了大街上。
我獨自在街上溜達了一會兒,心裏想,啊呸!你陳金和我,咱倆可是一根兒繩上的螞蚱,都沒什麼好名聲。本來倆人整天在一塊兒,到哪兒還說得過去,互相可以得到點兒安慰,就想著:嗯,瞧見沒,我比他強。
現在可好,你小子跑回家去了,讓我自己去轉悠?
前些天發生的那些破事兒可是全村人都知道,是你陳金還有我趙銀樂倆人惹的,咱倆現在是哥倆比JJ,一個刁樣子,到哪兒都不招人待見。
得,我也回家去,愛他-媽誰誰吧。
我堵著氣回家了,心裏卻犯著嘀咕,那其他哥們兒咋辦?家裏有沒有出事兒?萬一再出點兒什麼茬子咋辦?
獨自一個人悶在屋子裏,我閑著也沒什麼事兒,就胡思亂想起來——郭超家的雞被咬死,八成是黃鼠狼幹的了,因為有韓澤林那麼一位專家看準了的事兒,肯定錯不了。可是路路那狗東西怎麼死的?黃鼠狼是絕對沒那個本事幹掉狗的,況且路路是條很凶悍,很強壯的狗。難道是其它東西麼?若真是其它的東西,那絕對應該比路路個兒大,從路路身上的傷口可以看出來,是利爪和牙齒撕咬的,那又是怎麼跑進郭超家裏的?而且那麼巧合地和黃鼠狼一起出現,一起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