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3 / 3)

看他們兩個如喪考妣的神情,君約反倒微笑了,隻是這幺一笑可麻煩了,登時醉倒相思紅豆樓其它雅座的客人們。

堂衣傻眼地看著他春風似的笑意,捂著怦怦跳的胸口道:「好家夥,我若不是已經家有嬌妻,鐵定會被你這一笑勾走了魂魄。」

幸好平時君約總是不愛說話也不愛笑,要不然保證全京城的男女統統都教他迷得三魂飛走了好幾魄。

君約沒好氣地白他一眼,「你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好了,你們兩個別再鬥嘴了,我們今天出來聚頭是為了討論君約的婚事,我勉強把苗苗騙去鐵布衫武館找靈兒聊天,耽誤大久會被她發現的,那個熱心的老實頭要是知道我們是來談婚事,一定氣得跳腳,「我為什幺沒讓她跟。」

堂衣點頭如搗蒜,「是啊、是啊,靈兒也是。她成天拿一堆七姑八姊九姨妹的畫像給我,要我送到莫言齋給你、選美。,如果讓她知道我慫恿她回娘家是為了這件事,她不立刻抄起飛鳳刀追殺我才有鬼。」

君約感動地低語,「我的婚事讓你們操心了。」

「別這幺說,自家兄弟客氣什幺?」堂衣笑嘻嘻道:「不過說真的,你倒是開出個條件來呀,說不定哪天能給我蒙到一個呢!」

「是啊,我也可以幫忙找。」落花真摯地道。

「多謝你們,」君約眸光一閃,若有所思地道:「三天前我已經遇到一個了,隻是……」

他倆眼睛忽地亮了起來,齊聲問道:「遇見了?是誰?」

「奏琴公主。」他眉頭糾結,很是苦惱。

他不像堂衣,從來不想娶個公主、郡主什幺的來自找麻煩,偏偏他中意的是個如假包換的公主,而且還是當今聖上最心愛的小女兒。

真是該死,她明明一點兒也不像個公主,平凡到讓他心動,可她竟然真是個身分尊貴的金枝玉葉。

看來老天當真存心要他打光棍,一輩子被誤會是男寵至死……他打了個冷顫,已經可以想象自己的墓誌銘會寫些什幺了——

維傅公君約,八十有五,無妻無妾無兒無女,單身終老,至死依舊是兔兒圈裏呼聲最高的紅牌。

他渾身雞皮疙瘩都冒起來。

隻不過他的反應遠遠不及麵前兩位仁兄。

「啥?奏琴公主?!」他們的眼珠子像是要滾出來。

「冷靜點。」他皺皺眉,可不希望苗苗和靈兒聯袂找他算這害相公凸眼的帳。

「黑罐子裝黑麻油說的就是你這種人,快說!你幾時愛上奏琴公主的,竟然事先半點兒風聲都沒泄漏?」堂衣自認該擁有第一手情報,像這樣天大地大的事情,他怎幺可以不第一個知道呢?

「我沒有愛上她。」他迫不及待的澄清,惱怒地道。

「你再不老實招來,我晚上就去敲鑼打鼓公布你是兔二爺!」堂衣氣呼呼地道。

「你敢?」太狠毒了,一箭正中他的痛處。

「為了你的幸福,我有什幺不敢的?」堂衣最大的本事就是顛倒黑白。

「你……」君約危險地眯起眼睛。

落花夾在中間哭笑不得,連忙當起和事佬,「好了、好了,既然大家都有共同的目標,何必夾槍帶棍地起內哄呢?」

「誰教他不夠義氣,有了心上人也不說出來讓大夥兒高興高興。」堂衣理直氣壯地道。

君約眉頭一鬆,緩緩吐出一口長氣,眸光柔和了下來,「我不是存心瞞著你們,老實說,奏琴公主相當符合我的期望,但是我沒有愛上她。」

堂衣搔搔腦袋,遲疑地道:「你是說……你隻是認為她會是個好妻子,但你從沒有愛上她?」

「沒錯。」他環著雙臂,往後一靠。

堂衣和落花相覷一眼,彼此眼中都有一絲苦笑。

「當初我們也是這樣想的。」落花語重心長地道:「結果呢?死活都不承認自己的真心,還兜了好大一圈才圓滿團聚。」

「嗯,我當初也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願望,差點失去了心愛的女子。」堂衣嚴肅地道:「坦白說,一旦愛上,什幺身分背景就統統去他的了,要憑自己的心意行事才不會後悔啊。」

君約被他們難得的正經嚇到,「我跟你們是不一樣的,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幺。」

「年輕人,任誰開頭都是這幺說的。」堂衣搖搖頭。

君約麵色不改,淡淡地道:「或許我是個例外。」

落花關心地問:「你幾時遇見奏琴公主的?怎幺不曾聽你提起過?」

「三天前,在你家的園子裏。」

「三天前啊!」落花恍然大悟,「就是公主溜出來找苗苗的那一天。」

可是以君約古怪的脾氣,怎幺可能會主動攀談呢?而且看公主那淡泊寧靜的模樣,應該也不是那種隨便找人講話的人哪?

這兩個性情同樣古裏古怪的人,究竟是怎幺湊到一塊兒的?落花滿心疑惑。

「毋需再嚴刑拷問我,既然知道她貴為公主,就沒什幺好說的了。」他隻要一想到自己竟然貿貿然地向一個公主求婚,就十分不是滋味。

丟臉丟到兄弟家,幸好沒旁人知道這件事,要不然教他以後怎幺見人?

一向冷靜自持的他竟然微微煩躁了起來。

「奏琴公主是個好女人,你不能因為她的身分就對她有意見。」落花豈會不懂這個知己的心思?

「是啊,這樣對她而言太不公平了。」堂衣也讚同。

「等等,我和她根本還算不上認識,何來不公平之說?」他不禁皺眉,「你們兩個好象在暗示我始亂終棄。」

落花尷尬的一笑,「有這幺明顯嗎?」

「我們隻是希望你不要這幺快就下定論,說不定你真的會與奏琴公主完成終身大事呢!」

「是啊,說不定她會因為憐憫我而娶我!」他自我解嘲。

他已經夠懊惱了,麵前這兩個好兄弟居然還嘻嘻哈哈笑不可抑。

「你們這兩個遊上了岸就隔岸觀火的家夥。」他忍不住咕噥。

「傻小子,好戲才正要開始呢。」

「我和她沒有什幺好戲可看,你們兩個死了這條心吧!」他低咒道。

「嘿嘿,要是我的話,大話決計不會說得這幺早。」堂衣擠眉弄眼。

君約眉頭一皺,計上心來,滿瞼的氣惱頓時煙消雲散,懶懶地道:「這幺說,我該好好謝謝你們了?」

「那當然。」堂衣笑咪咪的說。

落花卻覺得背脊骨一陣發涼,「呃……」

「我相信靈兒和苗苗會喜歡我幫她們相公整修臥房的。」他緩緩地笑了,露出雪白如編貝的牙齒。

「哇,求求你不要!」兩人冷汗直冒。

玩笑話果然不能隨便說,一個弄不好是會鬧出人命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