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紅塵路,獨特行(1 / 2)

形色各異的市井人流裏,我好奇的事情無限多,想去問問別人,不知從何說起。餓了,不想說話。大街上兩旁房屋參差不齊,簡繁不一。我能通過一些掛在高處的各種筆體的字樣猜出,我需要的東西在類似寫著美味素心麵的地方。至於明月樓之類的地方讓我對這個世界的好奇與陌生感上又多了一種情感----恐懼。月亮隻剩一個了,他們要幹什麼?得飛得有多高?後來才明白,所謂明月皆是虛幻,色即是空。人滿為患隻不過空即是色。

好像從記事開始,我的肢體一直在運動,劍法,點穴,采藥等複雜或簡單的動作都是輕易完成的,此刻麵對如此誘人卻不知名的食物,當有人問我想吃點什麼的時候,總感覺手太少,這個,那個......。焦急等待的時候,我觀察了周圍的人,盡管很好奇但是對於好奇的內容我沒有得到能讓自己滿意的結論,在此期間,除了一個我猜測不怎麼善意的女生眼神之外,沒有人注意到我的存在。隻不過當我像個正常人往外走的時候,他們開始了小聲議論,主題就是:怎麼不給錢。由此開始了回憶:“怎麼會要那麼多東西”,“手抓著吃不燙麼?”“色迷迷的,一看就知道沒錢”隻不過僅僅是議論而已。當有人真正喊我的時候我知道他不會讓我就這麼走了,可我偏偏就那麼走了,因為我跑的快。

後來,在吃飽之後我嚐試過和人講講道理,可惜,講是講了,迷糊是越迷糊了。

東西是用來吃的不?你吃了我沒吃的話我是不是還會覺得餓?我餓的時候用你的嘴吃了嗎?我吃我娘的東西都不給什麼錢的?你比我娘親麼?你能要向我要錢麼?或許他的一臉茫然說明了他若有所悟。但是無數次類似情景的發生,讓我放棄了度化他們糊塗的靈魂的想法,飽了肚子才是必要的。當提到娘的時候,總感覺她在我跟前一樣,但是瞬間的錯覺以及錯覺後的失望不會影響到我能從一個平常人跟前輕易消失的結果。

小賊,不知從何時起人們開始這麼叫我,也忘了多久後我不再反抗。離世崖的溪水是否還在夜以繼日的流淌?那孤獨琴聲是否會在某個清晨輕聲呼喚?等待的人是否會在某個夜裏被夢魘驚醒,蹙眉歎息?沉睡的人是否在自己的世界裏痛苦掙紮,無力喊叫?

官府對我束手無策後,食材界的老板們曾出高價為民除害,當他們發現他們低估了我後便沒了原來的豪情壯誌。他們認識到就算再出高價,就算真的有人能將我繩之以法那個代價是不劃算的。聰明人開始時會在我出現時告訴我能吃的都沒有了,可當他們發現菜才剛出鍋就連著盤子都損失的時候,不光有的吃還有的喝。甚至有人會感激我,總算有人發現這個法力無邊的賊不偷別的。白吃白喝的隻是部分人的東西,我的出現對於大部分人來說是無關痛癢的。有人好奇,有人同情,隻不過他們心裏那句“怎麼樣都不能偷。”的話從沒說出口過。而且我算不上真正的偷,不問而取才是盜,我也算不上。有一次被人這麼問:

你爹娘是不是不要你了?

那看得怎麼說。

你想怎麼說?

看你怎麼問.

......

大部分的店小二,我想他們是歡迎我的。老板與他們之間的微妙關係不足以讓他們與我拚死拚活或者說追死追活。和他們的交談的同時當然大部分是被交談的,因為我有好多問題要問,我也會幫助他們幹一些粗重的活。這是互利的。

有一次,飯菜很鹹但是不苦,隻不過很難咽下去。當我一掃而空後,老板笑眯眯的大聲告訴我說以後常來。我心底為他悲哀了,吃了那麼多店,或許這家會因為他的活躍思維與領導有方而財源滾滾。隻不過當那個時候來臨的時候,他還會不會像我一樣發現這個世界的好,甚至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我俯身輕輕對他說:“難為了你家的廚子,我不會再來了。”然後對著所有在座的人說::“真好吃。”在他一臉微笑的表情沒結束時我早已消失。忽然間發現來去如風已成了習慣。

總得來說,我被這個世界包容了。

有一個小二因為我被老板趕出了家門,我爭取過並且保證以後再也不會吃他任何東西。當我在路口碰到無家可歸的他時,我生氣了。他揮著胖嘟嘟的手,對我微笑,我也笑了,我說:“二寶,你真胖”他說胖不是因為他吃的多,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那麼胖,一頓最多一個饅頭一碗粥。那晚我們到湖邊柳樹下的草地上,把頭枕在自己的手掌上,與地麵平行,仰望漫天星空。他跟我講了好多事情,不知道什麼時候我睡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