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3 / 3)

“胡蝶,冷靜點,我會再想辦法的,你別擔心。”他試著安慰她。

事實上,活了這麼久,他還是第一次體會到這種有心無力、無法可施的窩囊感。

他心知肚明存仙蕈會在一夕之間消失這事,肯定與仙仙脫離不了關係,隻有她會在這種足以令他失去一切的緊要關頭做這種事,可笑的是,他沒有辦法跟胡蝶解釋這一切。

胡蝶用力推開他,急促的喘息著。

“騙人!你根本就沒辦法了,對不對?要是真有辦法,你不會叫安楷回家,叫平無懼不必費心,你根本就不在意小蟬的死活!”她指控的瞪著他,將所有怒氣發泄在他身上。

知道她隻是在發泄情緒,所以褚天廉忍著不動氣。

“我跟你一樣在乎小蟬,可是有些事是就算再怎麼做也沒用,你必須要了解這點。”他頭一次惱怒起自己現在這凡人的身分。

“你是說小蟬該死?”胡蝶氣得發抖。“原來你跟桃穀綺羅一樣,認為窮人的命不值錢,認為隻有有錢人才有資格活下去,是

不是?”

褚天廉深吸了一口氣,“你真認為我是這種人?”

看見他眼裏的痛楚與悲傷,胡蝶內心一揪,捂著胸口坐進沙發裏,雙手環膝,將自己蜷縮起來。

“我不知道,我隻要小蟬好起來,我隻要她好她現在已經可以站起來了,要是突然間又失去站立的能力,我怕她會再度一蹶不振,那時連存仙蕈都救不了她求求你,幫幫我”她泣不成聲。

想到過去的日子,想著小蟬行屍走肉的日子,她不想再經曆一次,小蟬受不了,她也受不了。

褚天廉走過去擁住她。

這件事的確是個危機,但他將這件人力與神力聯合起來的危機用平常心看待,因為有時危機也是一種轉機。

隻是現在無能為力的感覺讓他非常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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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度過以淚洗麵的一晚後,早上接到詠蟬電話的胡蝶又落入另一個深淵。

小蟬著急的說剛才有兩個人進來家裏,強行拿走昨天桃穀尊二給她的存仙蕈,她急著問是不是她沒付錢。

小蟬才掛上電話,不到十分鍾,她媽媽又打電話來,說她又暈倒了。

胡蝶聽了,簡直像發了瘋似的大吼大叫,要不是褚天廉抱著她,她早就衝到外麵去了。

她躺在沙發上,臉色蒼白發青,又紅又腫的眼睛已經擠不出淚水來,兩眼空洞的望著天花板,默默不語。

褚天廉坐在她身旁,看著她,還是那麼冷靜。

屋子裏很安靜,安靜到連壁鍾秒針行走的答答聲都清晰可聞。

褚天廉一雙深沉的黑眸看著她,臉上有著淡淡的疲憊。

在這個絕望的時候,他知道胡蝶的腦子裏在想什麼,他在等她開口。

見她又睜眼吞咽了口口水,他輕歎了聲,拿起電話。

“和田會長,請桃穀綺羅到我家來,我有事想跟她談談。”簡潔說完後,他掛上電話。

聽到桃穀綺羅的名字,胡蝶眼皮一顫,轉頭看他。

褚天廉深深注視著她,笑容裏有著憂傷的味道。

“再困難的事情都會有辦法解決,別再擔心了,哭泣並不適合你。”他伸手揩去滑下她眼角的淚珠。

又酸楚又疼痛的悲傷無助感在她心裏不斷擴散,她抱住他,心碎的哭泣。

“我不想失去你我那麼愛你不要這樣對我天廉”她幾乎可以聽見自己心碎的聲音。

褚天廉緊緊擁住她,“別哭,你不會失去我的,我保證。”

半小時後,當綺羅的白色賓士車停在他們家門口時,胡蝶的情緒已經被褚天廉安撫得差不多了。

一進屋裏,看見他們兩人擁坐在沙發裏,綺羅那精繪細描的美麗臉蛋立刻拉了下來。

“如果叫我來是為了讓我看這畫麵的話,那就免了。”她冷著臉轉身要走。

“等一下。”褚天廉放開胡蝶,站起身,“我想你該知道我請你來的目的,請坐。”

綺羅遲疑了一會兒後,才勉為其難的在單人沙發上坐下。

“我得先說,或許尊二跟我的做法是不擇手段了點,但你們該知道,人都是自私的,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再怎樣的不擇手段都是合理的,要是你們想因此而攻擊我,辱罵我的話,那我會二話不說掉頭就走。”

一坐下,她就先築起一道保護牆,她可沒忘了胡蝶賞她巴掌的教訓。

“請你來的目的,不是要攻擊與辱罵你,我隻是想知道,你為何那麼執著的想要我跟你在一起,即使在明知我根本不愛你的情況下。”

褚天廉將話問白了,綺羅反而回答不出個所以然來。

“你爺爺知道這件事嗎?”見她不說話,他又問。

“那有什麼差別?反正他現在都昏迷不醒了。”她嗤了一聲,一點也不擔憂在生死關頭徘徊的爺爺。

“你想要聽真話?”她反問他。

看著他溫柔好看的臉,再朝胡蝶緊挽著他手臂的手瞥了眼,她心裏除了妒意,還五味雜陳,失落、難過、悲傷

“如果你願意說的話。”褚天廉說。

說就說吧!綺羅任性的想,反正他們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無計可施的地步了,隻能照著她給他們的路走,再說爺爺年紀大了,這一昏迷,能不能再醒來都還是個未知數,他一死,遺書就生效,褚天廉得到一半遺產,她得到另一半,到時她有錢又有人,想到就覺得開心。

“你應該還不知道爺爺將自己一半的遺產留給你的事吧?”她挑高弧形完美的眉毛問道。

“遺產?!”發出驚呼的是胡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