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灼灼映茅廬。
次日,晌午時分,湛雲一行人終於抵達神醫賽華佗的隱地——桃花林。手按劍柄的士兵分列茅廬兩側。
如臨大敵的陣仗全因敏公主不放心中毒的湛雲隻有小四護送,正當她的輦轎欲起轎回宮時,忽然命令轎夫停轎,她撩起轎窗珠簾,探出粉臉親口撥派二十名精兵留下來護送湛雲一程。一向低調行事的湛雲感受到她濃濃的關愛也不便推辭,於是就這樣浩浩蕩蕩一路前來。
話說丐幫組織嚴密,傳遞訊息的管道宛若一張蛛網,湛雲執青蛇令牌求醫一事,
早已有人先行一步通知神醫,原本要上山采藥草的神醫不惜延後行程,靜候湛雲到來。
此時,坐在藤桌旁喝茶的神醫,豎耳聽見門外馬聲嘶鳴蹄印雜畓,立刻擱下手上的茶杯,大步穿過院子「咿呀」一聲敞開柴扉,命小四趕緊將湛雲扶進屋內躺下。
神醫救人要緊,當下把世俗的寒喧客套話全都免了,伸腿勾來一張圓矮凳坐下,兩隻精明的老眼一麵觀察湛雲的氣色跟吐納,一麵為他診觸脈象。
「老夫觀湛大人麵色滯而沉,脈象卻滑而浮,身上所中的毒乃是中原罕見的五毒液,號稱『小鬼難纏』。」神醫沉吟片刻,回道。
「五毒液?」見多識廣的湛雲第一次聽到這種毒名。
「五毒液盛行於苗疆,當地瘴癘叢生,適合毒物滋長。」神醫頓了頓接著說:「所謂五毒液係收集娛蚣、蛤蚧、蟾蜍、蠍子、蜘蛛等五種毒蟲吐出的毒液混合淬煉,如果是單種毒,不消一、二日即可治愈,這種混合毒就比較棘手了。」
「神醫不愧是神醫,對於毒的來龍去脈了若指掌。」湛雲由衷佩服。
「好說!好說!解你身上的五毒液雖說難不倒老夫,不過,恐怕……」神醫清臒的臉孔掠過一絲難色,語帶保留地止口。
「恐怕如何?神醫但說無妨。」
「湛大人身中毒箭,忙點住穴道抑止毒液蔓延,再延醫治療是很合理的應變處理。不過,五毒液既然號稱『小鬼難纏』,當然有它難纏的一麵。」
「願聞其詳。」
「你封點穴道固然阻止它循氣血滲入五腑六髒,然而卻因此耗損大半內力,這兩天你除了四肢酸軟使不上力之外,並末感到特別不適,對麼?」
「的確如此。除了力不從心走路需人攙扶之外,我倒是能吃能喝能睡。」
「中五毒液的人隻要功夫底子雄厚,撐個十天半月絕不是問題,很多人往往因此掉以輕心,以為過幾天運氣逼毒就沒事了。殊不知五毒液的毒素正蠶食鯨吞你的內力,等你提氣運功欲將毒液逼出體外時,被封住的穴道應聲衝破,到時候中毒的人氣血逆轉,血脈爆裂七孔流血,一命嗚呼。」
「嗄?」湛雲聽了不禁捏一把冷汗,慶幸自己並沒有強行運功逼出體內的毒素。
「湛大人!醜話說在前頭,你毒愈後將隻剩下五成功力。」
「一半功力?」聽神醫這麼說,湛雲的心像秋天掛在枝頭抖顫顫的黃葉。他乃禦前行走第一侍衛,如今喪失一半武功,以後如何保衛聖駕?
「不錯!就算你痊愈後拚命苦練,頂多也隻能恢複至八成。」
「五毒液果真小鬼難纏。」
「老夫已將後果全盤告知,至於解毒的療程快者七天、慢者半月,這期間希望湛大人寬心調養。」神醫起身走過去拉開一隻掉了朱漆的五鬥櫃,從中取出一袋用白布包裹的銀針,再順手取來一盞煤油燈回到湛雲躺臥的前坐下來,將油燈擱置榻緣,擦亮火摺子點燃油芯。麵對湛雲說道:「老夫準備為你針灸療毒,每拍開你一個穴道迅即插上一枚銀針,這銀針喂了我的獨門秘方,可以吸取你體內的毒液,就像這樣……」
神醫打開白布撚支銀針湊在火焰前燒紅,再彈指打開湛雲的湧泉穴插上銀針,靜待片刻取出銀針送至湛雲眼前,隻見白燦燦的銀針居然整支變成鉛灰色。
「在下今天算是開了眼界。」湛雲歎喟之餘,敬佩之心油然而生。
「老夫隱退之後,除了醫治丐幫弟子各種疑難雜症之外,幾乎不再為外人解毒,今天要不是看在青蛇令牌份上,老夫勢必將你摒棄門外。」神醫一邊說一邊繼續在他的誌麻穴插上銀針。
「承蒙神醫不棄,也是在下命不該絕。在下明白青蛇令牌隻可使用一次,現在,就將令牌交由神醫歸還總舵。」湛雲從衣裏摸出青蛇令牌遞給神醫。
「青蛇令牌是我丐幫最神聖的信物,手執令牌者皆是有恩於我丐幫的恩人,過兩天等你解毒大半精神好轉時,還請湛大人說說你是如何獲得這麵令牌。」神醫必恭必敬收下令牌。
「一言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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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雲被選人宮當侍衛之前曾在江湖行走年餘,素聞「天下第一幫」——丐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