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安靜如往常地走了,我知道現在隻剩下我一個人了。
我給徐爺爺打了個電話,他正在趕來。
我安靜的陪著母親,默默等待著時光的流逝。我忽然想到了那塊塊熟悉的玉玦,不由得從自己衣領裏取出一個貼身十幾年的荷包。那裏麵也是一塊殘缺的玉玦,一塊和幾天前在博物館看到的一樣的血紅色玉玦。
這難道隻是巧合而已?又或者這兩塊玉玦本來就有著什麼密不可分的聯係呢?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手中的這塊玉伴隨過我家三代人,沾染過其中兩代人的血。我隻知道這塊玉好像很重要,不然徐爺爺也不會選擇放棄我爺爺的骨灰而隻是帶回了它和一封信,不然母親也不會一再叮囑我好好保管。但是僅此而已,其他的我一無所知。
從小母親對我就不苛求什麼,所以我的童年過得比別的孩子幸福很多。但也正是如此,那些小夥伴們如今要麼身居高位,要麼事業有成,而我對於未來,依然沒有頭緒。特別是現在母親離我而去之後,我覺得好像除了這塊玉,我就真的一無所有了。
或許,還有那封信。那封我從來沒看過的信。
我收起玉玦,走到母親的書桌前。打開抽屜,在裏麵找到了那個斑駁的信封,信來自緬甸。
親愛的芷茹:
這次怕是真的回不來了,雖然我一直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但接到這次任務的時候我還是第一時間想到要馬上給你寫這封信了。
昨夜,他們派來的人來到了軍營。我在第一時間被通知去9號辦公室進行密談。那次密談讓我知道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因為山那邊的日本人也得到了消息並且提前行動起來了,所以我在談話結束就帶領行動組的人踏著夜色出發了。
芷茹吾妻,可能這是我這一生最渴望卻又是最害怕的一次行動。因為我可能就要做成那件決定這個世界命運的事,也可能解除掉我們秦家身上這些年背負的枷鎖。可是我愛你和孩子,我還答應過兒子等戰爭結束就回家和你們一起去四方山種樹。然而時間真的不夠了,我不得不提前麵對那種災難了,為了使命,為了國家,也為了你和孩子。我知道你一定不會怪我的,那麼我最親愛的人,請祝福我吧! 秦庸 1942年3月12日
這是我爺爺寫給我奶奶的家信,字裏行間充滿決絕。信中的“他們”到底是誰呢?爺爺不是在執行部隊任務途中遭到鬼子伏擊所犧牲的嗎?但是信裏卻好像是他要去做一件計劃已久的事情。到底是什麼事情可以稱得上是災難還能決定這個世界的命運呢,還有我們家背負的枷鎖到底是什麼?
我本想通過這封信能找到關於玉玦的信息,但卻從信裏發現更多的疑惑。我感覺自己就像一個溺水的人越是在水中掙紮求生卻越是被卷進更深的漩渦。想要走出迷宮卻無意間又闖進了另一個更大的迷宮。
我把信收好重新放進抽屜,看來還是等徐爺爺來了問問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