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2 神跡(3 / 3)

此時,火箭隊尚以16勝11負排名西部第六。但身後有丹佛掘金的緊緊追趕,火箭麵臨著無核狀態。

所以,T—Mac義無反顧,提前整整1個月的時間複出了。一方麵,主要得益於得克薩斯州名醫約翰·帕特森的“協同釋放療法”,而另一種說法,則是T—Mac的背傷並沒有他自己想象中的那麼嚴重,倒是心理脆弱的結果。總之,2006年12月26日,即沒有了“小巨人”的火箭隊首場比賽,就複出了,頭兩戰的效果並不好,甚至讓人懷念姚明。但在2006年12月29日,主場迎戰亞特蘭大鷹隊,T—Mac隻用27分37秒就狂砍了31分,以至下半時才打了6分37秒就坐在場邊“養背”,不再上場,最終,以94比68大勝喬·約翰遜統帥的隊伍26分之多。

這,隻是開始。接下來,38分9籃板3助攻,31分6籃板7助攻,44分9籃板2助攻,31分6籃板4助攻,31分6籃板8助攻,算上對鷹隊的大勝,在這波T—Mac連續6場得分30+的狂潮中,火箭隊10勝9負,其中,2007年1月7日對明尼蘇達森林狼隊的比賽,還打了加時。總成績25勝13負,穩居西部第五。

似乎,僅僅從T—Mac個人的角度說,每當新年到來就會迎來好狀態。

009.2007年3月5日,T—Mac和隊友們漸感不支,但依靠他的個人1挺在西部第六,而且,把一幫追趕者甩得遠遠的,連科比·布萊恩特率領的洛杉磯湖人隊,正處於科比·布萊恩特單打獨鬥、瘋狂得分的時期,也落後了整整2個勝場。這天,姚明回來了,同樣的輸球,同樣的漸入狀態,3連勝,5連勝,3連勝,5連勝,在兩大巨星先後受傷的惡劣背景下,依然取得了50勝30負的戰績,提前1輪榮登西部第五。

但,接下來,卻是一個悲傷的季後賽之旅。主場連贏兩場的,T—Mac場均貢獻25.3分5.9籃板7.3助攻,姚也有25.1分10.3籃板的情況下,重複了2004—2005賽季的季後賽首輪被達拉斯小牛隊淘汰的曆程。畢竟結果是輸了,所以,並不詳述過程。這次,不同的地方隻是。

1.這次,是擁有主場優勢,所以最後的悲劇是在休斯敦,在休斯敦球迷的眼皮底下上演。

2.這次,盡管姚明首節隻得到2分,末節追平並以84比80領先時姚明被卡洛斯·布澤爾(從此,遠點說,從這輪季後賽開始,“海盜”成了中國球迷的公敵)打成2+1並因為5次犯規隻好暫時離場,但火箭隊、特別是T—Mac的努力,到底還是填平了上半時一度高達14分的差距,整個下半時都是驚險而激烈,隻剩最後的9.8秒時,他的上籃還追得隻差2分。

3.這次,T—Mac不是像上次那樣的麵無表情,而是身著灰色西裝,來到發布會現場,喝口水,對著麥克風,等記者的第1個提問結束了,才用悲傷的語調說:“現在呢,你知道,真的很傷心。對這樣的結果,我們很失望。之前我們就非常努力。經過一個賽季的打拚……”

作為球隊領袖,在提及自己受傷的同時,更多地描述全隊努力,連“姚明受傷兩個月”也能泰然陳述,可,漸漸地,語調中越來越多的是悲泣;當記者的第2個問題問完,論及他缺乏幫手時,T—Mac卻突然地捏捏鼻子,低下頭,站起身子,什麼也沒說,離去了……賽後,範甘迪拒絕解釋為什麼在還剩9.8秒時不叫暫停——當時火箭隊完全可以叫暫停,為T—Mac布置戰術,發前場球也省時間。“對此,我沒有什麼好的解釋。”

這個NBA賽場上最低級的錯誤,也許是個懸案。範甘迪無法交代,於是,賽季結束黯然下課,卡羅爾·道森同樣地離去了。達瑞爾·莫雷大權在握,他相中的是裏克·阿德爾曼。後者,當即在選秀大會上挑中了阿隆·布魯克斯;而在“範禿”手下毫無用處的邦茨·威爾斯也宣誓效忠,表達對昔日主帥的歡迎,並得到老爺子的回應。2007年7月12日,用同樣在“範禿”手下水土不服的瓦斯裏斯·斯潘諾裏斯從聖安東尼奧換來了路易斯·斯科拉。2007年7月20日,史蒂夫·弗朗西斯——姚明的好兄弟也回到了休斯敦……休斯敦的“普林斯頓時代”開始了。

2007年10月30日,賽季首戰,斯台普斯中心,兩位正當紅的得分高手對決,科比·布萊恩特狂進45分,而且,最後的1分32秒完全接管,進賬9分,一口氣從82比92分的巨大差距,到隻剩13.9秒時追成92比92。此時,T—Mac換了另一種方式,在還剩2.5秒時助攻肖恩·巴蒂爾命中三分球,完成絕殺。在最後時刻,科比造犯規,故意2罰1中,再搶籃板時比賽已經結束。在全世界注目的地方,T—Mac驚險地帶走了一場勝利。

這場比賽,全場貢獻30分6籃板4助攻的T—Mac身邊還有一個姚明,25分13籃板3助攻3蓋帽,還有肖恩·巴蒂爾,這個模式,使首戰似乎就是賽季的預賽。

010.2007年11月1日,繼續客場,鹽湖城,能量方案球館,全聯盟著名的魔鬼主場,雙方都是上賽季的原班人馬,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但姚明,又被卡洛斯·布澤爾追著打,得了30分16籃板不說,還糾合一群肌肉棒子防得姚明盡管送出6蓋帽,卻隻有11分,僅搶7個籃板,還有6次失誤,範甘迪隻好把他的上場時間限製在27分20秒,多數時刻休息。而且,除了“板爺”搶得13籃板,其他人,似乎都消失了。但別急,還有T—Mac嘛。

一上場就包辦4分,首節快結束之前T—Mac又包辦全隊12分當中的8分,抹平將近10分的差距……越戰越勇,上半時最後的5分45秒之內,T—Mac拿下全隊16分當中的13分,一舉反超比分並稍微拉開差距……全場隻剩3分15秒時,爵士隊開始了習慣性的瘋狂,又是T—Mac,不僅自己得分,而且還助攻關鍵時刻回到球場的姚明得分……47分4籃板4助攻,酣暢淋漓地複仇。

011.上賽季的常規賽後半段以及季後賽首輪,T—Mac忍受傷痛而拚搏,而他的搭檔也長期養傷。這個賽季情況略有好轉,但傷病的陰影並未完全消退,特別是兩位核心,以T—Mac的年齡和傷病史,姚明的膚色及傷病史,也都到了職業生涯經常要受傷病困擾的階段了。

3連勝,又是一個3連勝,然後,2007年11月14日,T—Mac在自己的地盤“招待”科比的過程中,上半時還剩50.4秒時,在籃下,T—Mac遭受誇梅·布朗和盧克·沃頓的夾擊,最終,右肘被沃頓打傷,被迫離場並動手術並休戰2場,前前後後令火箭隊吃得5連敗。

更不幸的,背傷並未完全痊愈的情況下,2007年12月15日,主場迎戰達拉斯小牛隊,順風順水的T—Mac在一次上籃時弄傷了左膝,但他依然帶傷打了38分02秒,但狀態全無,18投5中隻得到12分,火箭隊83比96告負。然後,繼續戰鬥,但狀態起起伏伏,直到2007年12月28日,長達11場的休戰。順便提一句,這個不經意的膝傷結果甚至之前所有的傷痛,直接導致賽季結束後的手術、再手術,直至與休斯敦火箭隊鬧翻。時至今日,隻好來中國,代表青島隊打CBA聯賽。這是閑話,暫不詳表。

好在“單核”姚明已經完全成熟,“普林斯頓體係”也演練得差不多了,在T—Mac休戰期間火箭隊依然打出了5連勝,等到他在2008年1月21日複出時,球隊以21勝19負排在了西部第九,季後賽希望很大。盡管此戰他表現一般,保險起見,替補登場,隻打了26分59秒,貢獻9分4籃板4助攻,自己的球隊依然借主場之勢以83比81擊敗到訪的聖安東尼奧馬刺隊。

然後,連續3場打替補,一氣收獲4連勝,而且,都是此消彼長的西部球隊。

然後,首發,但在主場對陣到訪的猶他爵士隊比賽中神跡不再,發揮一般,輸了。

然後,見證奇跡的時刻到了——從2008年1月29日開始,對手是金州勇士隊,到2008年3月16日結束,對手是洛杉磯湖人隊,T—Mac率領的球隊連贏了22場!在休斯敦火箭隊的曆史上,這是僅次於哈基姆·奧拉居旺在1994年和1995帶隊連續奪取總冠軍之外的又一偉大成就,又一奇跡!而在整個NBA曆史上,也僅有1971—1972賽季的洛杉磯湖人隊的33連勝排在前頭!

在這個過程中,他最強有力的搭檔,姚明,在合力取得12連勝之後,在2008年1月24日,主場迎戰芝加哥公牛隊時左腳應力性骨折而當即退場,隨即,宣布了賽季報銷。

在這個光榮而偉大的過程之中,雖然,期間他也有過單場僅得8分、10分、11分、12的低迷,甚至,首場比賽T—Mac因流感而缺席,但,這個22連勝,T—Mac不僅是主要的見證者,而且還是最主要的執行者。這時候的休斯敦火箭隊團結一心,配合純熟,核心低迷的時候總有隊友站出來,承擔責任。

比如說吧,如剛才所述,2008年1月29日,主場對陣金州勇士隊,沒有了特雷西,但姚明卻一人攬下36分19籃板,關鍵的第4節進賬11分,令對手追分無望。

再比如說吧,2008年2月7日,主場迎戰已經是豪強之師的克利夫蘭騎士隊,T—Mac狀態全無,11投3中隻得到8分,其他數據欄,也就7籃板4助攻,搶斷和蓋帽均為“0”,而站在對立麵的“小皇帝”勢不可擋地搶下32分7籃板6助攻2搶斷2蓋帽,但,姚明22分12籃板,阿爾斯通17分5籃板9助攻,巴蒂爾15分8籃板,斯科拉10分7籃板4助攻,威爾斯13分10籃板4助攻,愣是在第3節開始後就讓比賽早早失去懸念。

繼續比如一下吧,2008年3月8日,主場迎戰新奧爾良黃蜂隊,有“克裏斯·保羅+泰森·錢德勒+佩賈·斯科亞科維奇”,主教練是兩次帶領新澤西網隊殺進總決賽的拜倫·斯科特,不是豪強,也是準豪強;自己這邊,沒有姚明,在場的隊友中隻有阿爾斯通的20分算是意外,其餘的,都隻能說是勉強及格或不及格,此時,T—Mac隻好自己動手幹了:41分6籃板9助攻2蓋帽,雙方纏鬥到第4節過半時,勝負已經分明,令保羅的37分11助攻、錢德勒15分16籃板、斯托亞科維奇的13分10籃板頓時化為烏有。

賽季結束,休斯敦火箭隊居然是55勝27負,但,西南賽區委實太強大,戰績好的還有新奧爾良黃蜂隊和聖安東尼奧馬刺隊,按規則,隻好屈居第五,首輪對位第四位的猶他爵士隊,後者雖然隻有54勝28負,但,鹽湖城天生就是休斯敦的地獄,4比2,這次,滿身是傷的T—Mac獨臂難支。

真的,獨臂難支了。

盡管個人平均數據依然是27.0分8.2籃板6.8助攻,好過上一個季後賽,可是,球隊輸得更慘:先敗兩場,第6場則是在客場淨負22分。

賽季結束,T—Mac就對受傷的膝蓋動了手術。

回到《轉身》的開頭。

在我采訪休斯敦火箭隊以及跟采T—Mac的這些年裏,我發現,每次回想起自己在休斯敦的輝煌時刻,T—Mac不會提“35秒13分”,也不會提及騎在肖恩·布拉德利身上的那記頭頂怒扣,他心裏想著的,隻有一件事,一件事,是的,一直纏繞著他在休斯敦的全部記憶。“22連勝!”T—Mac的回答,幹脆而簡潔;他那蒙矓的睡眼望向遠方,隻不過是在5年前。

5年前的那段歲月,幾乎可以囊括T—Mac的全部的巔峰。

當年,27歲的路易斯·斯科拉盡管在2002年就被聖安東尼奧馬刺隊在選秀大會上以總第55順位選進NBA,但之後,一直在歐洲征戰,當確認可以加盟NBA、並且是與“特雷西·麥克格雷迪+姚明”這樣的超強組合並肩戰鬥時,他已經榮獲了西班牙聯賽MVP和歐洲冠軍聯賽MVP,為達成協議,隻好自掏腰包買斷與西班牙聯賽的泰斯拉米卡俱樂部的合同(斯科拉必須支付給泰斯拉米卡俱樂部320萬美元。按NBA規定,火箭隊最多隻能支付50萬美元),來到休斯敦,依然是一名“新秀”,甚至要還參加了全明周末的新秀挑戰賽,之後,也為22連勝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但,2012年7月15日,32歲,一名大前鋒球員的當打之年,“阿根廷鑽石”卻被達瑞爾·莫雷利用新出台的特赦條款無情買斷,然後,被菲尼克斯太陽隊通過競價的方式得到,作為22連勝的最後一名遺老,也告別航天城了。從主帥裏克·阿德爾曼到“主將”T—Mac,再到“副將”姚明,再到22連勝時的每名場上隊員甚至是作為“後勤部隊”教練團隊的成員們,今天的休斯敦火箭隊都已物是人非,鉛華洗盡。

這是閑話,暫不詳表,留待歲月去慢慢唏噓。先折回到本章的開頭,2010年12月6日,T—Mac身披底特律活塞隊戰袍首次回到休斯敦時,即便是阿隆·布魯克斯,當年創造奇跡時的1號位的替補,不對,應該是1號位的替補的替補。2008年2月21日,火箭隊通過一樁涉及3支球隊的交易,為阿德爾曼招來自己的另一個國王隊舊將鮑比·傑克遜後,立即獲得將近20分鍾的上場時間,“黑豆”則立即從每場10至15分鍾而減為3至5分鍾;傑克遜來後,半個賽季打過5場首發,“黑豆”整個賽季全都是替補。以他當時的位置,哪能理解得到T—Mac之於休斯敦這城市的全部含義呢?

如今,T—Mac回來了,“黑豆”與昔日領袖膝蓋受傷時的境況何其相似!隻是此時,當局者並不自知!

22 Seconds。

2003年12月25日,水屋中心,對手是克利夫蘭騎士隊,T—Mac狂砍46分,不僅率隊取勝,而且,算上同日,2002年46分,2000年43分,至今,依然,是NBA曆史上的“聖誕大戰得分王”,每場平均43.3分。有勒布朗·詹姆斯(不好意思,我不應該在你的新秀年這麼欺侮你,但你知道,手感來了真是沒辦法)、大Z、卡洛斯·布澤爾以及聖誕老人以及全世界的電視觀眾為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