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上到下掃了他一眼,陰陽怪氣道:
“哇,你真有家教,怎麼惱羞成怒了,那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有我這個先例在,你又沒有檢測過親子鑒定,可不一定是真的。”
“你怨我,我走就好了,怎麼能出口傷澤西弟弟。”
顧珍珍泫然欲泣,顫抖著身形一副受欺負的模樣。
奇了怪了,是我先被罵的,我反駁戳中他心事了,我就變成出口傷人了?
我和他們姐弟倆吵作一團,生父一拍桌子,冷漠道:“全都給我閉嘴,澤西是親生的孩子,我和你媽媽已經做過DNA鑒定了。”
顧澤西挑釁地朝我看過來,我朝他翻了個白眼繼續吃。
生父往我碗裏夾菜,將遠處的我經常夾的那道菜移到我的麵前
“慢點吃小心噎著,不夠再讓廚房做,他頓了一頓接著道:
“你的人生不是珍珍造成的,那個時候她也隻是一個嬰兒,你要狠就恨掉包你的惡人,還有我和你母親沒有照看好你,珍珍她從下在我們膝下養了那麼多年又很多感情,她從小善良大方,天真活潑,你何不試著和她相處試試,多一個姐姐疼你也很好……”
我有些鼻酸,我那裏是恨她,明明是她在針對我,她占了我十五年的身份,我看不得你們對她比我好罷了,
我朝他吐了吐舌頭,咽下一口飯堵住喉嚨的酸澀感,敷衍道:“知道了。”
我不知是不是我的感覺有誤,我告訴他們我是顧家真千金時,他們的第一反應居然不是否認而是沉默。
讓我懷疑他們早就知道顧珍珍不是親生的,在我來到顧家之後我更肯定了這個想法。
顧珍珍長相是清純小白花卦的,生父母都是明豔大氣的長相,顧澤西也很有父親的神韻,顧珍珍長那麼大就沒有人懷疑過她的身世嗎?若是早就知道了,為什麼沒有公開尋找過我?
我不敢問,我害怕我的猜想是真的。
翌日醒來時,家裏的其餘三個人沒在家。
我的心莫名有些空落落的,修剪花園的仆人們在說小話,我偷偷湊過去聽了
“今日不是許家老太太的生辰,怎麼盼兒小姐還在家裏?”
“是呀,今早太太先生珍珍小姐澤西少爺一大早就開車出去了,劉嫂想去樓上叫盼兒小姐還被太太罵了一頓。”
“誰知道,或許太太是害怕盼兒小姐不適應?”
“那可難說了,澤西少爺四歲去宴會都沒有害怕的道理。”
他們一家子去參加宴會了,為什麼沒人知會我一聲?
他們都是騙子,還說會一碗水端平,為什麼我是被拋下的哪一個!
夜晚顧家的車駛進大門,我在那站了很久,他們下車了,我遠遠地凝視著他們,眼淚卻不由自主的滑過臉頰,我抹去臉上的痕跡。
要是我大聲的哭出來,他們會不會心疼?應該又是對不起吧,可我不要抱歉,即便不是偏愛獨寵,我也要相等的愛。
我洗了把臉,平靜的正視他們每個人的臉,
“你們去哪兒了,怎麼不帶一起?我也很想出去看看,我還沒出門玩過呢?”
顧澤西正要開口,被生母快速打斷了:
“盼兒,這麼晚了還不睡覺,我們帶珍珍去看醫生了,以後有時間我們一家人出去旅旅遊放鬆放鬆,”生母說著還朝他們使了個眼色。
顧珍珍看病?又不是大病生父哪裏會放下手裏的工作親自去,連借口都這麼敷衍,
我感覺全身冰冷,強忍下身體的顫意,挑明道:
“仆人們都說你們是去參加宴會了,你們四個都去了,為什麼不帶我一起?”
生父母對視一瞬,沉默了。
顧澤西抱臂,不錯過奚落我的機會,嗤笑道:“還不是因為你上不得台麵,帶你出去參加宴會?開什麼玩笑?珍珍姐精通音律舞蹈獲獎無數,師從江南第一國畫大師孫器老先生,一幅普通的畫就能拍賣七位數,你會什麼?帶你出去讓豪門顧家蒙羞嗎?”
顧珍珍等他說完了話,才小聲責怪他說話難聽,她怨怪地拍了拍顧澤西的肩膀,
可我沒放過她眼裏轉瞬即逝的譏笑和嘲諷。
“你們也是這麼想的?”我哭著看向生父母,我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我隻在乎他們,他們是我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他們很難得沉默了。
指甲深陷手心流出殷紅,卻比不上萬分之一的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