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我幫你解開焚鎖好不好?”堪世垂眸,微笑著提議。
“解開了焚鎖,你就可以隨心所欲地找我複仇,我殺了你的同伴,奪走你的識君,使你喪失一切原本應該屬於你的東西,你該恨我的,你該迫不及待地想要殺掉我,為他們報仇。”
白桑壓製住心中的怒火,問:“這樣做對你有什麼好處?”
大費周章地找人殺了自己?這絕對不是正常人應該做的事情。
堪世輕笑出聲,他背後的蝶獵翅膀賁張,懸浮在黑暗裏,宛如惡魔之眼。
“你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堪世說,他的眼中帶著垂憐,“太無趣了,這世界上一切都太無趣了。二叔,你比他們都要有意思。”
白桑皺眉打斷他:“說重點。”
“好吧,”堪世並不因為白桑打斷他的話而生氣,他道,“我希望我能掌控自己的生死。而你,恰巧能幫助我實現這一點。”
白桑的結界化成利刃:“我現在就可以實現你的願望。”
堪世笑了,露出無奈地表情:“這不是我想要的時機,二叔。再者,以你現在的實力,你打不過我。”
“所以說,”堪世又重複了剛才那個話題,“需要我替你解開焚鎖嗎?”
解開之後,一切就會變得有趣了。
白桑不答,利刃照堪世劈來,蝶獵的鬼氣化作羽翼,遮擋住這迎頭一擊。
“把我的同伴,原封不動地還給我。”白桑一字一頓地說。
羽翼散開,堪世的臉露出來,繁蕪複雜的花紋密密麻麻羅列在臉上,看上去妖冶又危險。
白桑反手又一個結界砸過去,這次蝶獵都沒有出手,堪世隻是微微側過身子,結界就已經化為餘燼。
實力懸殊太大了。
白桑扔掉利刃,閉上眼睛。周圍的空氣開始急速竄動,耳邊都是風聲。
堪世的眼睛眯起來,嘴角上揚:“有意思。”
是溯回。隻有占星人能夠使用的溯回,在白氏後人手中能爆發出它最大的力量。普通占星人隻能用它來抹殺識君,而白氏後人,則可以抹殺包括識君在內的一切。
白桑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真正對誰用過這一招。但是,隻要是在堪世麵前,用什麼都不為過。
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右眼是血一般的猩紅。這抹紅色在黑暗中散發出熒光,隨著白桑的動作而劃出一道弧線。
“你不會真覺得溯回對我有效吧?”堪世覺得好笑,“整個識君法則對我而言都是無效的,更何況這隻是識君法則裏為數不多的占星人特權。”
“把我的同伴還給我。”白桑說。他手中再一次出現利刃,而這把利刃不偏不倚,正對著自己。
堪世的眼神冷下去。
“識君法則對你有沒有效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如果我死了,你的願望就實現不了,不是嗎?”白桑說。他的直覺告訴他,自己身體裏的另一半力量才是堪世真正想要的。
所以如果自己死了,堪世就永遠達不到他既定的目的。
“真傷腦筋。”堪世捂住自己的半邊臉,白桑看得出來,他不喜歡被威脅,他已經生氣了。
“我得告訴你一個秘密。”堪世鬆開手。他反手夠住身後的蝶獵,淩空劃過黑暗,黑暗被撕裂出一個口子,一個身影從裂縫中出現。
白桑眼睛微側,卻驀然怔住了:“如意?”
如意像是經曆過一場酣戰,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完好,半張臉被鬼傀儡的毒液腐朽至潰爛,頭發滴落的都是腐液和血水。
“知道占星世家最擅長的事是什麼嗎?真是的,這原本不應該由我來告訴你,但是你的記憶沒有恢複,所以還是我來說好了。”堪世顯而易見地歎了一口氣,他揮動蝶獵,鬼氣猶如絲線勒住如意的脖子,將人懸吊起來。如意已然沒有多餘的力氣反抗。
“我勸你放開他。”白桑盛怒不已,眼中的殺意隱藏不住。
“真遲鈍啊我的二叔。”堪世的聲線慵懶中透出一股無奈。他停頓些許,繼續說:“‘造民’是占星人的老本行。占星初代們的萬國,以及他們所處的輝煌燦爛的占星時代,可都是這麼來的。”
白桑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他:“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