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識君(2 / 2)

人沒理睬他。

臨走前,翠綠布料想到了什麼,回頭道:

“哦。忘記說了。死了這麼些日子,我|唯|獨|發|現|你|曲|子|唱|得|不|錯。&\"

哭棺的一愣,下意識道:“謝謝。&\"

“有緣再見。&\"

哭棺人想到什麼,指著自己:“等等。我是……&\"

那人早就已經走遠了。

……

穿過鬼低頭,又是另一個洞天。

四麵削尖的山崖,圍繞出一個圈來,而瓦礫村就是一座建在山崖上的村子。家家戶戶的房屋高低錯落,互相可以對望。街道林立,炊煙浩渺。一角的山崖還有瀑布傾斜而下,似乎給這片燥熱的空氣降了溫。

倒像是一幅世外桃源的景象。

瓦礫村裏人家總得來說不多,小學堂倒有好幾個,不過這個點學童們早就各回各家了。黃昏的光線照進學堂裏麵,一片安靜祥和,偶爾有在外頭擺攤的商販收了攤推車從書堂經過,也沒人往裏頭看。

在這裏發現文星,扶麟絲毫不覺得奇怪。文星是個從來不會按照既定的計劃行事的人。所以扶麟需要設想出一百種可能會出現的狀況,才能保證計劃不會出現意外。就比如說這次,事先他同文星約好在瓦礫村碰麵,提醒文星一定要隱蔽,可是文星卻把地點選在了鬧區的學堂裏,並且當事人還能夠堂而皇之放心大膽地——一覺不醒。

哪怕是深知文星稟性的扶麟,也難以做到不去罵他。

從扶麟這個角度看,文星趴著睡覺的姿勢,著實像一隻礙於空間太小不能施展隻能蜷縮著身子睡覺的貓,無聲之中透著一絲憋屈。扶麟本來不打算笑的,可是文星這氣質,以及這身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樸素打扮,跟這學堂意外地般配——像是裏頭給人端茶倒水的侍仆。

扶麟意識到自己脖子仍然隱隱作痛,一摸才發現傷口還沒有愈合,留下一圈醒目的疤。這傷是那日公開處刑的時候被斧子砍的,還沒有好透。這麼看來,一壺花雕換替文星挨一次砍,買賣有點虧。不過扶麟覺得,這次還好隻是砍個頭,下次要是砍臉,十壺花雕扶麟都不幹。

文星是被他身上刺鼻的血腥味給激醒的,醒來第一眼就見扶麟好端端的站在他麵前似笑非笑盯著他,沒缺胳膊也沒斷腿,就隻有脖子上留了道醒目的疤,當下懸著的一顆心也就放了下來。

雖然知道並且確信扶麟死不了,可扶麟替他被行刑的那天,一斧子劈下去,人頭落了地,藏在人群之中的文星還是沒能經受住,一口血噴出來,眼前一黑,昏過去三天三夜。

“感謝你幫我收了個全屍。”扶麟似乎也累了。卸下重劍擱在講課台上,抬條腿跨上去坐著,一臉風塵卻還是帶了點調侃的語氣,“小城主。”

“這是我應該做的。”文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一本正經道,“我欠了你一條命”。

扶麟是真的身高體大,壓著這小小的講課台幾乎都快變了形。

文星到現在都覺得,當初行刑的時候,劊子手沒察覺出體型上不對勁怕不是眼盲。不過他還是感謝扶麟救了他一命,不然現在亂葬崗裏埋著的,就是他了。

“鑒於我這傷勢,我要求再加一壺花雕不過分吧?”扶麟摸著脖子道,“還有,我想找個溫泉池子泡澡。這麼熱的天悶在棺材裏那麼久,都臭了。”

“花雕可以。溫泉池子怕是難找。”文星尷尬地笑道,“雖說我的鸞星閣後頭有池子,但是畢竟鸞星閣現在已經被封了,進不去的。”

“問你一個問題。”扶麟道。

“嗯?”

“早知道鸞星閣會被封,你逃出來的那幾天想沒想過多備點銀子?”扶麟問。

“什麼?”

“果不其然,你現在是天底下最窮的小城主了!”扶麟扶著臉道。

文星還沒來得及說話,扶麟突然扛過文星的腰,縱身越出小書堂。扶麟道:“瓦礫村離雲生結海樓十萬八千裏,別說花雕,沒錢的話我們兩個這輩子都到不了那裏!”

“沒帶銀子我的錯,可是你突然跑什麼?”文星抬了半張臉,艱難地問。他現在橫在扶麟肩膀上,眼睛隻能瞥見扶麟身後的吹喉連帶著刀鞘,疾風一般地從小書堂躥出,飛在他們身後。

扶麟就穿了一件不知道哪裏弄來的黑袍,薄薄的一層布料。堅硬的肩膀硌得文星肚子疼,他一口氣沒接上來,咳了一聲又問:“是不是滿金的兵追來了?”

扶麟沒有停下步子,一口氣躍上一個地勢極高的屋頂,才將人放下來:“滿金的兵追沒追來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瓦礫村不比滿金皇城,這裏有識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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