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2 / 2)

來自內心深處的決定,總是讓人敬畏。

有時思念就是一條皮筋,兩頭抻得長一些,它就會細一些,再長一些,就又細一些,再長一些,也許就斷掉了。隻是有的幾十年才會斷掉,有的是幾個月。

午後。

第二天的12點45分。

我正在責備自己懷疑我們的那份愛,我想我要在愛人到來時,在見到她的第一句話就告訴她我錯了,我要讓她取笑我的胡思亂想,我要說一百個對不起,我要在幸福中加倍去愛,我要把她當成女王去寵去親吻……正想著,又一個信息的轟鳴聲讓我一驚,我想我有點脆弱。

“……再過一個月……”

我笑了,為自己得意。

我從沒錯過,誰也別想在我麵前辯解。我得意得有點酸楚,沒有這種得意該多好,但有些感覺不能自己。

不過我想她畢竟還是想起了夜半淩晨時說過的話,沒有一忘了之。

我沒問為什麼,如果是內心深處的決定,任何都改變不了。

我沒告訴她我猜中了她,沒告訴她我猜中了她讓我自鳴得意,我沒告訴她我猜中了她讓我傷感,因為她的那偶爾的思念和衝動盡管短暫,還是會讓我在深夜裏一驚,也有一絲安慰。不管短暫、廉價還是虛假、玩笑,畢竟不是陌生人之間的遊戲;畢竟不是例行公事的敷衍;畢竟也是一份情感。

而她要是知道我猜中了她,也許連偶爾的思念都沒了,就是有,也不會再對我說。

就在這一個月後,也就是半個月前,影打電話來:“我不想再和你生活了。我不想再過這種日子了。我對你已經沒有感覺了。”

我掙紮,但無力挽回。

豐收的秋季,我們分手。

差三個月。

差三個月我們沒能一起走完三年。

從此我永遠都不會再知道,她的思念裏還會不會再有:

“滿腦子裏全是你,我知道我還愛你。”

——這樣的感情。

三天很快就到了,這三天裏影沒再和我見麵,我每天打電話給她想要她回家,我用不同的電話打給她,因為她要是看到了可能是我打來的電話是不會接的,其實我已不再希望她能回到我身邊,我做的隻是盡可能地讓在她身邊的人知道我在找她在讓她回家,這就是我唯一的目的也是我計劃的第一步。

有時我倒是想,如果她真回來了,我該如何麵對她再怎樣繼續生活,該如何克服來自內心的不適。

如果影真的回來了,我不知怎麼再像以前那樣去吻她的嘴、撫摸她的頭發、觸摸她的肌膚、呼吸她的氣味,我不知怎樣像以前那樣和她交談和她吵架還有和她做愛。

不過每天我都會睡在我們曾睡過的那張床上,因為那裏有影的氣味。

有時白天我也會抱著影曾蓋過的被子或她曾穿過的衣服,深深地吮吸著影在上麵留下的味道,我常常就這樣睡著了,醒來時在我的頭下偶爾會有潮濕,我不知那是我的汗還是我的淚或者還是我的垂涎,不過我知道終有一天我會永遠再嗅不到影的氣息,因為終有一天她的氣味會徹底消失,也總有一天我會徹底搬出這間房子,每想到這我又會在這間房裏去尋找影的氣息並貪婪地吮吸著她那已經漸漸淡去的氣味,並貪婪地想著她以前的樣子回憶著我們一起的時光。

但此影非彼影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