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信我一定能匹配,一定不會不救兒子。
卻忘了我也有有心無力的時候。
兒子不甘地咽了氣。
我獨自辦理好所有後事。
下葬的那天,我再一次撥打妻子的電話,依然是關機的狀態。
這是我最後一次打她的電話。
3
半個月後,我接到妻子的電話。
妻子的聲音很溫柔,“你在哪?醫院和家裏都沒有人,你去哪了?”
我從會議室走出來,“我在上班。”
“老公,你這個月的工資怎麼還沒到賬嗎?”
結婚之前,妻子就把我的工資卡要了過去,每個月給我幾百塊的生活費。
兒子死後,我就停掉了這張卡。
我反問她,“你在哪裏?”
“老公,我在家裏,給你做了愛吃的菜。”
妻子不愛做飯,也不會做飯,僅有的幾次,都是點了外賣,偽裝成自己做的。
因為愛她,我從未拆穿她。
也借此欺騙著自己,她願意為我準備,心裏是有我的。
想到往事,我苦笑一聲,怎麼就失了智,眼睛瞎的什麼都看不清呢。
我沒有像以前那樣,聽到這些話就立刻回家,享受她別有目的的溫柔。
兢兢業業工作到八點,在她的連番催促到不耐煩的語氣下,打開了家門。
妻子不是脾氣好的那一掛,也許被我這麼多年寵壞了,一點不如意的小事就會大發脾氣。
客廳裏一片狼藉,到處都是她摔的東西殘片。
至於桌子上,看不到飯菜的痕跡。
約莫都在垃圾桶了。
我鬆了鬆領帶。
還沒開口,她興衝衝的站在沙發上,雙手叉腰,質問我,“為什麼現在才回來?我等了你四個小時!”
“魏興哲,你眼裏還有我這個老婆嗎?你還愛我嗎?你怎麼讓忍心讓我一直等著你!”
“我生氣了,還不快來哄哄我,否則……哼!”
我倚著門框,看著她任性胡鬧。
冷靜了這麼久,她也不過是個尋常的女人,不溫柔,不善良,不體貼。
以前長得挺好看,現在臉上寫滿了市儈、算計。
我低頭悶笑了一聲,沒有搭話。
她愣了片刻,穿著鞋子到我麵前,稍稍打量了片刻。
沒察覺到我的異常,理所當然的伸出手,“你的工資卡不能用了,怎麼回事?”
“我看好一個包包,你給錢。”
錢,錢,錢。
她對我笑顏逐開的最終目的,還是錢。
我雙手抱胸,搖了搖頭,“你不問問你兒子嗎?”
從她回來到現在,也有半天了,一個字也不提她的親生兒子。
她翻了個白眼,“那小子在醫院裏好吃好喝的,有什麼可問的。”
我憐憫的看著她,雖然她們母子一貫不親和,但兒子臨死前,還是惦記著這個不厚道的媽媽。
讓我別責怪她。
可她心裏隻有錢。
“你兒子死了。”
4
我平靜的告訴她這個結果。
她笑了,“你在生氣我讓你捐骨髓的事?”
“孩子本來就不是我一個人的,總不能犧牲我,而你袖手旁觀吧。”
“我怕疼,反正當媽的不在,還有你這個當爸的呢!”
“你平時那麼疼他,我就不信你舍得讓他死,別跟我開玩笑啦。”
“那個包要十五萬,你快給我。”
這些話,對比往常來說,還客氣了三分。
也許是今天的等待,讓她學會了一點點客氣。
但本質依然沒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