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們給秦叔家屬準備的補償款是十張卡的價格,”我扣扣手指,
“你覺得呢,秦夫人?”
顧箏箏神色有一瞬間茫然。
她慢慢從震驚中抬起臉顫抖著,“是你!是你給我的信!你怎麼可能知道,不可能不可能....”
她瘋了一般跌倒在地,又朝著我撲過來,被顧七的人按住了,
“你爸知道嗎?他知道嗎!”她胸口劇烈起伏,
“舅媽,我們願意負責你兒子讀完書,完全是因為秦叔叔,”
“這是你的借的高利貸?”中年男人把顧箏箏的欠條遞給我,我挑了挑眉,“還用的秦叔的身份證?”
“你以為顧家收養你,你在國外做的那些破事就沒有人知道?”
顧箏箏收起奪眶而出的淚水,用她狠毒的眼神死死盯住我,好像這才是第一次正式審視我,
“你早知道我要來?”
“我記得你給秦叔買了份保險吧,你一回來父親就發生車禍啦?”
中年男人把欠條撕碎,雙手畢恭畢敬的把卡還給我,又給我新添了一杯茶,
“顧小姐,有需要的時候您隨時聯係我,”
我點點頭,“辛苦啦,顧七!”這是奶奶和我在國外旅遊時,領養了遇上貧民窟跑出來的孩子。
當然啦,壞脾氣的他後來隻聽我和奶奶的話。
顧箏箏死死抓著秦然,脫力跌倒在地,又抬起手惡狠狠的扇了他幾巴掌,
“滾!都是因為你!你就像你那個早死的爸一樣沒用!”
挨巴掌的時候,秦然脊背繃緊,手指緊緊握著,漆黑如墨的眸子死死盯著我,唇瓣也不自覺的顫動了幾下。
我心情大好,多咬了幾口櫻花酥。
上一世顧箏箏極力勸父親領養秦然,又留她在家裏住下。
之後某天父親突然暈倒,醫院查不出病因,身體也一天天虛弱下來。
那是我最後一次見到她,隻不過我沒有派人去趕過她。
當顧箏箏的屍體從西城河裏打撈上來的時候,臉已經浮腫了,不過不是水泡的,而是被打腫的。
父親體麵的安葬了他的妹妹,把她和秦風葬在了一起。
舅媽,你看見了嗎,父親一直都明白。
該死的人不該是我們。
4
西城一中。
“叮呤叮鈴----”
上課鈴響了一次又一次,午後的陽光灑在教學樓上,映得牆體通體發光。
“啪!”
陰暗的走廊裏,一群人圍在一個角落。一個書包被扔在一邊,書淩亂的散落在地上,一個女生瑟縮在角落,被一個肥胖的女生扇了一巴掌。胖女生抬起手,又是一巴掌落下。
女生被打得歪倒在一旁,緊接著,又是一腳踩到她肩上,女生吃痛,嗚咽一聲。
“蘇靜,我勸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你以為你算什麼東西,告訴老師就有用了?我告訴你,像你這種人就合該被打死!還覺得秦然喜歡你?”
胖女生抱臂前傾,抬腳狠狠地對著她的頭踩下去,厲聲說:“你姐姐讓你好好掂量掂量自己,聽到沒有!”
蘇靜雙手護著頭,鏡片下的眼睛死死盯著麵前人。
讀書聲明朗。
又是一頓痛毆,不知過了多久,下課鈴響了,女生迷迷糊糊間聽見了腳步聲,她手臂上身上全是鞋印和淤青,還有些鈍器紮出的洞的淤血,臉的半邊腫得老高,眼角破了道口子,細細地往外滲血,她努力抬起頭,睜大眼睛看著天花板,可眼前一片模糊。
為什麼呢,她想。
你們為什麼都不放過我。
“這次這個班主任是我認識的老師,有他在肯定能好好照顧你。”
秦然似乎很順利的融入了我們家,開學的日子,秦然被父親托關係轉了班,
“阿然,這次去班上好好讀書,不要多想,舅媽也希望你能好好讀書。”
校園林蔭道上,有樹葉輕輕搖曳,發出沙沙的響聲,伴隨著遠處操場的球聲。
女生捧著書坐在小道旁讀,長發隨風輕舞。
“小心!”一個籃球突然直直地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