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關關難過關關過……人總要麵對成長中的各種困境……
但徐顏笑選擇逃避。
她把電話拿得很遠,裝聾作啞:“喂?媽?媽!你說什麼?你說讓我好好學習?什麼……今晚不回去吃飯了!好好!拜拜!”
而後迅速掛斷電話,調成靜音,丟在一旁。
衛琛:“……”
徐媽:“……”
徐顏笑喜歡裝死也不是一天兩天,衛琛深有感觸,選擇不觸碰她的逆鱗,同樣裝死:“笑笑,我該走了,我還要給我媽帶飯。”
徐顏笑拉住衛琛的手說:“那你晚上還回來嗎?”
衛琛有些茫然:“這裏?”
“對啊。”
衛琛看著徐顏笑毫無雜質單純的眼睛,心裏生出一股荒涼的悲哀,在笑笑眼裏,他早已一文不值了。
不過,這都是他咎由自取。
衛琛回過神,長密的睫毛蓋住眼中所有的痛苦和悲哀,努力衝徐顏笑勾起嘴角:“會的。”
他走去衛生間的鏡子前整理衣冠,扣上扣子時,才發覺昨晚的黑色項圈沒有被摘下來。
衛琛手撫摸著皮質的觸感,想起昨晚被徐顏笑勾起項圈時從脊椎骨爆開,直擊心髒的顫栗。
全程都由徐顏笑主導和掌控,他隻要聽話,徐顏笑讓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
這樣將身心完全交付,被他人掌控思想的行為,竟意外帶給他說不出的安全感。
衛琛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恍惚間,仿佛已經認不出來了。
他腦海裏隻剩下幾年前他忽然一無所有的樣子。
曾經他又矮又瘦,非常平凡普通,丟在人群裏隻偶爾被奇怪的視線注視,但他不在乎,他有愛他的爸爸媽媽。
可這一切都是假的。
衛連清不知何時染上了賭癮。
媽媽李明霞發現時,一開始幫他還債,鼓勵他欠款能還的上,沒關係,隻要一家人在一起,什麼難關都能過去。
不過就是因為第一次欠下的漏洞被補上,衛連清覺得有人兜底,開始越陷越深。
他跟李明霞經常吵架,甚至毆打她。
衛琛跑過去護住媽媽,被衛連清一巴掌抽開,他平日裏最疼愛的兒子嘴角流血躺在地上,他眼中卻隻有存折。
李明霞哭著求著他不要再賭了,衛連清不管不顧,口上說著“會贏回來的,再給我一次機會,我肯定會贏回來的”,而後抱著存折飛快地離開家門,留給母子倆絕情的背影。
衛連清經常十天半個月不回家,一回家就是要錢,不給錢就打李明霞,李明霞受不了了就賣家具賣車,直到把房子賣了,衛連清還不收手,盯上了李明霞。
就在衛連清準備給李明霞下藥想把她賣了,被放學回家的衛琛看見,他赤紅著雙眼,憤怒地衝進廚房,拿起菜刀對著衛連清吼:“滾!”
衛連清臉色慘白地看著衛琛,不知是在心痛兒子居然對父親刀劍相向,還是在害怕這砍排骨的刀是不是能輕而易舉把他骨頭砍斷。
衛連清落荒而逃,衛琛看著他倉惶的背影,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直到他徹底消失在他的視野裏。
他看著桌子上豐盛的飯菜,猜想一定是衛連清騙了媽媽,答應媽媽之後再也不賭了,媽媽放下心,給他弄了一桌好菜。
沒想到這一桌佳肴,卻差點要了她的命。
這飯都沒涼透,淡淡的香味飄了出來,衛琛聞到後卻一點胃口都沒有,隻覺得胃裏一陣翻江倒海,手裏的刀哐啷一聲掉在地上,他捂著嘴衝進衛生間,對著馬桶大吐特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