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英(1 / 2)

第二十四章 這個秋天,陰雨綿綿,柔柔繾綣。我的心情也像這秋雨一般,愁緒剪不斷……

當時我為英寫過一篇文章,可後來又發生了意外,先看看文章吧,然後再說說發生了什麼意外——

義因過失殺人,被判死緩,民事理賠二十多萬。

這一切都是為了英。英和義牽手走過了青梅竹馬,堅定著非她勿娶,非他勿嫁的山盟海誓。

那是一個月黑風高夜,英去鎮上參加同學聚會,喝多了,讓義在半路上接她。三個社會混混見一貌美女子獨自搖搖晃晃地夜行,便圖謀不軌,英大呼救命,義剛好趕到眼前,一番搏鬥後,義無奈抵不過三隻豺狼,危急關頭,熱血上湧的義順手抓起路邊一塊半截磚狠狠地朝一混混頭上砸去……

牢獄之災,義能苦撐下去,可這二十餘萬理賠款簡直要把在村頭開小賣鋪的殘疾老母骨頭壓酥。一圈窮親戚湊,砸鍋賣鐵,割皮賣血,七拚八湊好不容易才湊夠了二十幾萬塊錢。

往後的日子裏,義的母親每個月都會收到上萬元莫名其妙的彙款。

包廂裏,煙霧彌漫,當了坐台小姐的英,心知肚明“死緩”二字的含義。她抱著感恩的心向義還款。每接一位客人,就會用煙頭在自己身上燙烙一塊傷疤……

坐台十五年來,用青春無怨無悔地為義償還著心債。

義在服役期間,因表現良好,有悔過自新的決心,立了幾次功,換來了幾次減刑,恰巧也在判刑的第十五個年頭釋放出獄。

義經過多方麵的打探後,才按線索暗中跟蹤到夜來香歌舞廳。

這天,正好是七夕,情人節之夜。歌房包廂裏,英特意盤了頭,化了豔妝,身著大紅新娘服,出現在義的眼前,二人相對如夢。

在“天地緣,人間情”的浪漫聲樂中,二人相互敬酒。十五年的離別之情,充盈在杯杯紅酒之中。

酸耶?甜耶?苦耶?辣耶?他們在默默品嚐。

“義哥,我要為你跳一支豔舞”

半明半寐的包廂裏,半暈半醉的英起身點了幾曲狂歡勁大的舞曲。英一邊跳,一邊一件件的脫著衣服,直脫到一絲不掛。舞曲終,英赤身裸體站在義的眼前,義被英渾身上下那一塊塊數不清的燙烙傷痕驚的昏了過去……

“義哥,這是我十五年來坐台的日子裏,每接一個客人後用煙頭烙的傷,我是用血淚寫在心裏的,共有8888處。”英穿好衣服說:“義哥,我出去一下,你稍等。”

不多時,服務生把一封信交給義。

義哥:

心債還,互不欠。我不配是你的人了,自此各奔東西吧,請保重!

負心的英

義抓起手機,英的號碼已提示關機。義像頭失控的獅子,撞開大廳玻璃門,發瘋般的嚎叫:“英子……英子……你活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魂,你活是……”

外麵,淅淅瀝瀝的秋雨仍無情地飄飄灑灑……

故事寫到這裏,也算圓滿結束。意外的是,英的男朋友竟是我二十幾年沒見過麵的老戰友。

那天下午,開店門準備營業時,一位身穿舊式軍裝,花白寸發,胡子拉碴,一臉黝黑,麵容憔悴,大約四十來歲的人從屋簷下閃了進來。他可能是在門外等了很久吧,上衣被雨淋的濕漉漉的。那雙犀利而又熟悉的眼睛沒有變,我脫口而出:“王義?”

他愣怔了一下。

我上前一步,緊緊地擁抱著他,他仍發著愣,像木頭人一樣站著。

“王義,我是五呀”

王義張了張嘴,伸出滿是老繭的手緊握住我的手,喃喃自語:“想不到……想不到……”黑白分明的眸子已是淚花閃閃。

店裏姑娘們都在化妝室化妝,我把老戰友領到了樓上清靜的包廂,安排服務生到對麵飯店交代八個菜來,四葷四素,一大碗麵條,搬上一箱啤酒。

義沒有拒絕。我看得出他沒有吃飯,他很不自然地問我:“英呢?”

我摸出手機打給在下麵化妝的老嫂子,說:“轉告姑娘們,不管誰接到英的電話,馬上讓她回來,老板有要事給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