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異聞之,一時覺得父親分析確實在理。
朱桓接著道:“你呆會隨虞氏去一趟,務必在今夜就談妥,若不願為妾,就做長生的正妻。”
朱異為難道:“此事不問問小叔父嗎?”
朱桓道:“他不會拒絕的。”
長生雖然久病在床,但生了一顆玲瓏心思,若能解朱家之危,他不會拒絕。
朱異動動唇,有很多疑問,卻隻能答諾後,和虞氏一起趕去宋家醫館。
朱桓獨自坐在房內,思索著明日的應對之策,想到孫茹那毫不猶豫的一劍,心中仍是欣賞
不已。
壯士斷腕的決心,不是每個人都有的,可惜那些人都看不懂她在保孫紹。
朱異夫妻趕到宋家的時候,宋瑤才剛醒來。
宋父一臉不情願的將他們迎進門。
虞氏一進門就說了來意,還高興的去牽宋瑤的手:“你先好好養傷,待傷好了,姐姐什麼都答應你。”
朱異見虞氏和宋瑤交握在一起的手,怎麼都覺得刺眼。
宋父黑著臉道:“我宋家姑娘不為妾。”
虞氏聞之,尷尬一頓,忙道:“那可以嫁我小叔父為正妻。”
宋瑤失血過多,好不容易醒來,精神還在恍惚中,突然聽到這些,仍隻覺得似還在夢中。
她躺在榻上呆呆的看著虞氏。
朱異沒將宋瑤受傷具體細節告訴虞氏,隻說她今天有傷在身。
如今見虞氏緊緊握住宋瑤的手,怕她太忘形拉到傷口。
他忙道:“夫人先去外間等著,我與宋姑娘談。”
虞氏戀戀不舍的鬆開宋瑤的手,出了房間。
合上門,朱異道:“公女茹把公子紹的一條腿砍了。”
宋瑤聞之,眼中盡是驚愕。
朱異又把孫茹砍了孫紹腿之後幹的事大概說給宋瑤聽。
宋父聞之,亦是驚愕不已,他們隻是平常百姓,如今牽扯這麼多事,若吳侯發難,該何去何從?
朱異接著道:“青桐的左手為剿殺細作,已廢,公女茹此時正跪在主公麵前請罪,你能思考的時間不多。”
宋瑤虛弱的開口:“阿茹會沒事嗎?”
朱異心口一鬆,他堵對了,他搖搖頭:“不知,我隻知你若進朱府,主公就會對我朱府打消疑慮。”
若對朱府打消疑慮,孫茹今夜所為就可以單純的看做是在為朋友出頭,而非夥同朱家滅細作的口。
沒有深查,就不會牽動布局,宋瑤也想到了這點。
她點點頭:“我嫁。”
她回答的是“嫁”,朱異心口一鬆,起身道:“我這就回去稟報父親,過幾日朱家會選個日子下聘。”
宋父還在怔楞,他們便已談妥。
朱異離去前,宋瑤在身後問:“他叫什麼名字?”
朱異腳步一頓,未回頭,隻沉聲回道:“長生。”
長生阿,多好的名字,一場婚姻,讓大家都能長生,豈不是很好?
朱異夫妻走後,宋父老淚縱橫,顫抖著開口:“是為父無能。”
宋瑤伸手替他擦了眼淚,安慰道:“那是朱家的正妻,我們這種出身,算是高攀了。”
宋父聞之,更是泣不成聲,因為出身,女兒差點被糟蹋,如今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還被人逼著嫁人,他心中不甘,卻又無能為力。
宋瑤卻幽幽一歎:“兩位朱夫人皆待我不錯,那朱家公子,久病在床,亦不會傷我,病人和醫者,真是般配。”
言畢,一行清淚滾落,她暢想了這麼多年的婚姻,最後卻在三言兩語間被定下,這便是命吧!
宋父聞之,痛聲大哭,日後他有何顏麵去見地下的愛妻,這是他們捧在手心養大的女兒,如今卻要這般草率嫁給一個素未謀麵的病癆。
虞氏聽聞宋瑤答應嫁給長生,興奮不已,感歎道:“雖未能成為我妹妹,但能進朱家也是不錯,我日後多去找她就是。”
朱異覺得虞氏的笑容太過刺眼,氣道:“她就那般得你的心?”
虞氏回道:“那是自然,這世間沒有誰比她更讓我歡喜的了。”
朱異聞之,一時氣急,竟說不出話來。
翌日清晨,孫茹聽到開門的聲音,忙直起身子。
孫權嘲諷一笑:“孤一夜未能安睡,你竟然睡得著!”
孫茹忙道:“那是叔父替茹兒擔著重擔。”
孫權從她身旁走過,看了她一眼後,坐於上首,笑道:“不錯,要的就是你這副慘樣。”
孫茹聞之,嘴角一抽,不知如何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