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倆當甩手掌櫃,在奉天蜜裏調油無風無浪地過了一個舒坦年的陸予奪夫夫卻是不得不分離,陸六爺每天起早貪黑,冷著臉處理兄長翹班留下來的公務,原小嵐則為了準備配合有鳳來居進行的第一次海外京劇表演,開始加班加點挑選人員訓練、服裝、音樂製作……
清晨的小院子,陸六爺長臂一伸就把天剛亮就輕手輕腳想要爬起來的原小嵐給撈回了懷裏緊緊禁錮著,然後閉著眼假裝還在睡。
原小嵐轉身回來,親了他一口,討好道:“六爺,我要帶著人去做早課了。”
他連親了好幾口,陸予奪才不情不願地張開眼,但是手臂依舊沒放開,把他抱進被子裏,重新蓋得嚴嚴實實,“天冷,再睡會。”
原小嵐好笑於陸六爺還會找人一起賴床,像是捉到了他的小把柄,笑得眉眼彎彎,膽子都大了許多,調笑道:“我已經睡夠了,六爺想睡就繼續,我可不能陪你賴床,快鬆手。”
陸予奪臭著臉,沒動靜,也不說話,隻是一直盯著他看。原小嵐早就知道他是個噘嘴葫蘆,什麼事都埋在心裏,看上去很高深莫測,其實隻是不會表達,他仔細琢磨了他的神情,試探問道:“六爺怎麼了?昨夜事情不順利嗎?”心情不好?
陸予奪盯著他看了半餉,才狀似自然地慢吞吞道:“我昨天一句話都沒跟你說上。”陸予奪早上醒來的時候,原小嵐已經早起去訓練京劇演員了,晚上他去處理了情報處抓到的一群東瀛間諜,回來後原小嵐也已經睡下了,一句話都沒說上確實是真的。
反應過來他這是怎麼了,原小嵐愣了半餉,心裏像是忽然被一隻笨拙的大熊攔路截住,強行塞了一塊黏糊糊黃澄澄飽滿的蜂蜜,硬是要他吃,不吃就不給走,簡直甜到泛水……
原小嵐臉上的表情讓奉天扛把子陸六爺很不好意思,但幸好,麵無表情無法表露出來,他一本正經道:“我今天中午讓人去大劇院接你,一起吃飯。你最近太忙了,要補補。”
吃了一口大熊喂的蜂蜜,恍恍惚惚的原小嵐勉強回想了一下今天安排,覺得其他安排緊一些,抽出一個時辰來應該沒問題,遂點了點頭,“嗯,去有鳳來居吃吧,聽說上了新菜。”陸予奪沒意見。
兩人敲定了午時的安排,陸予奪才放人,也跟著一起起了。洗漱後,吃過早飯,兩人一同乘車出門。路上行人裹著厚厚的棉衣,臉上白淨,精神頭足,看到轎車好奇地指指點點。窗外路麵積雪不少,街角的大樹卻依稀已經有了泛綠的嫩枝,一年過去,春天又到了,正是北國好風光。
到了大劇院,臨下車前,陸予奪突然握住身邊人的手。
“你……別累著自己,不急,凡事有我。”
原小嵐收回要推開車門的手,回過頭來,看著他卻是搖搖頭笑了,“不,六爺,我很急。”
陸予奪微微皺起了眉頭,氣息頗有些危險,“你急什麼?誰讓你急了告訴我。”他這話大有一言不合就要把那累著他的人揪出來收拾的架勢。
原小嵐抬眼看了前麵的車位,充當司機的下屬視線看著路麵,目不斜視,仿佛完全當自己是個會開車的木偶,什麼也沒聽到,什麼也沒看到。
原小嵐於是傾身上前,在他耳邊留下一陣暖烘烘而又酥麻到骨子裏的甜軟氣息,一如他的人,弱小而固執,惹人憐愛。
“六爺讓我急了。”
“我急著,強大起來,名正言順地站到你身邊呀。”
陸予奪坐在車裏,看著說完就跑的人,摸了摸酥酥麻麻的右耳,麵無表情的臉上忽然緩緩地露出一個笑容。忽然那笑容一收,陸六爺危險地看著前麵的下屬,“你剛才有看到或聽到什麼嗎?”
下屬眼神驚恐:……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六爺你們秀恩愛別拉我進修羅場啊!原少爺你快回來!
十字路口,有鳳來居門前,“少爺,你在看什麼?同李老板約定吃飯的時間要到了。”
眼見那個熟悉的身影消失在大劇院門口,陳景遊最後看了眼那輛特殊車牌號的車,將視線移開。他的眼裏黑沉沉的,似乎帶著些麻木,就連嘴角嘲諷的笑容都勾不起來,“走吧。”
廂房裏,迎麵走來一人,大腹便便,笑容虛偽,“陳大少,恭喜啊!如今家父沉冤得雪,那當初陷害之人也下了牢獄。若是陳老兄在天有眼,也會欣慰他的兒子子承父業,光複陳家。”
陳景遊嘴角掛著笑道謝,最近很多人都在恭喜他,往日裏落井下石的人也紛紛厚著臉皮跟他稱兄道弟,他表麵上應付,實則眼底絲毫沒有笑意。
有什麼值得恭喜的呢,不過是一物換一物。可笑的是,他換了之後才發現,自己當初不要的,恰恰才是最想要的。然而,一切為時已晚,而他,也無那個拿回來的臉皮和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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