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七歲那年(2 / 2)

爺爺是我記憶裏最深的一個人,這份感情超過了父母。就在爺爺走的前一個月,我每天晚上都會在小解的時候以及睡夢裏看到他的身影。那時候我怕極了,爺爺是個瘸子確切的說他沒有腿。但他為何會在院中的大楊樹下走動?為何會在屋後的菜園裏徘徊?還有那些陌生的聲音和身影又是誰?

那時每當深夜淩晨我都會莫名其妙的醒來,然後情不自禁的走到院中,跑到屋後。年少的我很怕黑,但這無邊的黑夜卻是那樣的吸引我。我甚至內心裏有種可怕的念頭也許我隻屬於黑夜!

爺爺走了,我作為嫡長孫也是唯一的孫子,要和大伯和爸爸一起守靈,但是爺爺走的那幾天家裏突然多了很多的怪叔叔,有的長的猥瑣有的穿的奇怪。大伯和爸爸需要去應酬,更多的時候是我守在棺材旁陪爺爺。

爺爺也會在深夜家裏人都睡熟了,賓客們都走了的時候,出來陪我聊天。還是那張布滿溝壑滄桑的臉,卻好像年輕了許多,一邊摸著我的頭一邊給我講故事。

爺爺給我講了很多很多稀奇古怪的故事,聽上去很可怕的樣子,但是我第二天醒來卻怎麼也記不起來爺爺給我說的東西。這些都是我的秘密,我沒有和任何人說,我以為那隻是夢。

可是就在頭七爺爺下葬那天,我看著黃土將爺爺的棺木深深的埋起,我心裏突然好痛,我哭了沒有聲音,卻是流淚最多的一次。

那天夜裏天很黑很黑,我獨自一人奔跑在曠野裏,我舍不得爺爺,瞞過了所有人。我從家裏跑向了爺爺的墓地,我在爺爺的墓碑前叫了好久,“爹爹,爹爹,我要你給我講故事。”

許久許久沒有人理會我,我就這樣等啊等,等啊等,我相信爺爺肯定是在忙,很快就會來見我的。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墳前的火紙就要燒完了。我依然坐在爺爺的墳前默默的等著爺爺出來給我講故事。

“哎,這就是命啊!我林天佑自問一生問心無愧,我這是到底造了什麼孽啊!老天你毀了我一生難道還不夠,為何還要這樣對待我的子孫?!”爺爺站在我身前,哭喪著嚎叫著,不甘可怖的表情嚇得我當時不知所措。

爺爺沒有理我,這是我自記事起,第一次看到爺爺用那種眼神看我。那分明是一種嚴厲的責怪,“你為什麼要來?為什麼?!我的孫兒呀!你不該來的,就是來了我不來見你你也該回去的。你知道嗎?如果你今天不來你今生的命運就會改變,一生永享富貴。。。。。。”

爺爺沒有再說下去,因為此時的我看到一群可怕的怪物向我們走來,那些怪物有的嘴巴上滴著血水,沒有腿腳在地上爬行者。有的長了滿腦袋的眼睛,巨大的眼球上還滴著綠色的液體。有的穿的古代的衣服兩隻腳並在一起,兩隻手平伸著向我們跳來。。。。。。。

天亮了,我跪坐在爺爺的墳前,看著迎風飛舞的火紙灰,腦袋前所未有的清明。自那一刻起我知道我的一生變了,我擁有了超越年齡的智慧,我擁有了驚世駭俗的“三隻眼”。夜裏的點點滴滴在腦子裏清晰可現。

我默默的站了起來,又跪了下去對著爺爺的孤墳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爹爹,這條路是注定的。您說的對我不該來,可是我還是來了!既然該來的他跑不掉就讓您的孫子去勇敢麵對吧!”說完我最後看了一眼爺爺的孤墳,大步向家裏走去。

茫茫大地,被深秋的冷霜染的現出了乳白色。一座孤墳旁,一位慈祥的老人默默無聲的揮手,很遠處一個瘦小的身影孤獨的走在田埂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