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登山速度極快,看似簡簡單單的一步,卻都蘊含他們各自對步法的造詣,方小二的“縮地成寸”,青羽的“羽化登仙”都無不蘊含著道的影子。
“長兒,準備迎客,去把太師祖請出來。”一名身穿金色長袍的中年人起身叫道,隨後摘下牆上的一把木劍便跨步而出,直奔山門而去。
堂間仍殘留著中年人的氣息,長弘歌雙手負立看著中年人遠去的背影,念叨了幾個字,便回身走向堂後山林之中。
“山上有一間月軒樓,片刻後見。”青衫輕念,轉身飄然而下,白衣默不作聲,隻是雙目緊緊盯著青衫遠去的身影,目光如刀。
青衫身影片刻間便出現在一塊巨石後,“出來吧。”青衫輕搖手中羽扇,歎了一口氣。
隻見三息過去,依舊無人出現,青衫冷哼一聲,隻聽見巨石下傳來幾聲悶響,隨後巨石緩緩向旁挪開,三個狼狽的身影從中出現,其中一人麵色蒼白,胸前衣衫染上了幾分血跡,是被青衫散發的氣機所傷,三人的目光懷著不安,但更多的是敵意。
“好大手筆,未曾想到這小小宗門也懂幾分暗渡陳倉的道理。”青衫輕搖羽扇,目光聚焦在巨石旁的洞口。
從洞口外朝裏探去,七七八八條通道貫穿著整座大山,開辟通道的目的也顯而易見,但能有如此大手筆,也可見這月劍宗也有些不凡,但在青衫眼裏,僅僅是一些不凡罷了。
“敢問閣下何人?”三人中一名瘦高漢子問道,右手悄然摸上劍柄,隻要青衫有稍許異動,他便會抽劍而出。
“遊人。”青衫目光落向瘦高漢子,收攏起羽扇,便緩緩邁步登山。
“快去通報門中長老。”瘦高漢子交待後,便一人跟了上去。其餘兩人對視一眼,便重新鑽入地洞,巨石緩緩挪回原位,激起少許煙塵,便又恢複原狀。
“你是何人?”長離遠攔下了已登到半山腰的方小二,望著眼前的白衣少年,長離遠沒有感受到一絲的氣機波動,但少年背上的青刀又讓他心頭一悸。
“遊人。”方小二輕輕回答道,便想繼續登山。“少俠,且慢。”長離遠又退身一步攔住方小二,方小二抬起頭直視著長離遠,目光中滿是疑惑。
“今日我月劍宗欲閉山門,特此我下來告知一聲,讓諸位早些下山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長離遠沒有故作姿態,而是心平氣和解釋道。
“我要在那上麵等一個人,所以現在不能下山。”方小二指了指山巔上的一座高樓。
“那莫怪老夫不客氣了。”長離遠見方小二如此不識時務,腰中長劍出鞘,隻見一道亮眼的劍光閃過,方小二向前踏出幾步,在密集的劍光中穿行而出。
“為何出手?”方小二直視著長離遠,那目光如同孩童見到不解的事物一樣。
“離遠,回來!”一道蒼老雄渾的聲音在離遠耳旁炸響,長離遠麵色陰沉的看著眼前這位白衣少年郎,剛才他輕易從容的躲過了自己苦練八年的落水劍,如同有一個巴掌狠狠扇在他的臉上,讓他內心難以平靜。
“是,宗主!”長離遠恨恨的吼道,隨後身影如風,直奔而上。
方小二望著長離遠離去的背影,輕輕的搖了搖頭,便繼續悠然自若的登山。
……
“父親,剛才為何攔我!”長離遠半跪在一位白發垂矣的老者麵前,其身上散發的威嚴宛如汪洋般深沉。
“離遠,我們月劍宗剛剛立宗不久,憑我們這點身家還不足以讓那位客人折騰幾下。”老者長歎了一聲,站起身來,目視遠方。
“父親,不過就是一少年郎,為何讓父親你如此重視?”長離遠咬著牙一字一句說道,他雙目充血,左手因為用力過度而不斷發抖。
“離遠,你還太年輕不懂那把青刀所代表的意義。”老者緩緩轉過身,拍了拍長離遠的肩,目光看向了遠處,似乎回憶起了些事情。
“當初,我年二十二,那時候江湖習氣各地皆有,各國戰亂不斷,在這亂世中誕生了四個足以讓全天下人膜拜不已的名字。也是這四個人,奠定了如今各國格局,但他們也因為卷入朝政漩渦,不得已揮刀血洗江湖,一直被江湖人所唾罵。”老者輕輕念道,長離遠軀體一震,突然回憶起白衣少年郎,那身颯爽的白衣和那把不顯眼的青刀。
“怎麼可能,他不是膝下無子,更何況是所謂親傳弟子。”長離遠失控的吼道,老者歎了一口氣,緩緩轉身走向堂內隨後傳出句話:“先有閻王生,後有狄清郎。”
“閻王!”長離遠怎麼知道兒時父親口中念叨的傳奇,有一天會離自己那麼近,近到自己的劍幾次掠過他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