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過了很久,他才豁然開口道:“人的力量是無止境的,隻是更多時候我們都安於現狀,不願發掘罷了。”
說到這時,他臉上竟是緩緩出現了淒然之色,涼涼的燭光似是在他臉上蒙上了一層冷冷的冰霜,他遙望窗外,久久未言。
過了那麼一會,他才歎了口氣,悠悠道:“哪怕當我們恍然覺悟時,又有多少人能信以為真呢?唯有可靠的力量才能使我們所受屈服。”
“仿佛我們這一生,都是隨波逐流,哪個觀念更強時,我們便屈服於哪個,卻很少有人敢於麵對這個冰冷殘酷的世界,敢於發表自己的衷心言論。”
聽到阿野所敘說的話,流子雲不由一愣,想不到自己所敘說的一些大道觀念竟使得他有這些想法,當下又是對他一番刮目相看,過了一會後,他笑道:“你有這些想法很好,但我希望你能記住這句話。”
“別人的道永遠都是別人的道,唯有遵守自心之道才是無上大道,這世上雖是有千千萬萬種修煉心法,可那畢竟都是他人的,你永遠都不可能勝過於心法的主人。”
此時,阿野臉上的淒然之色已淡然了幾分,聞言他皺眉道:“可我對修道之事,隻知滴水,至於如何修煉我都不太清楚。”
流子雲淡淡一笑,卻是從懷中拿出了一本破舊不堪的古書遞給了他,道:“這並不是什麼修道心法,但卻是我的一些心得,你可大致看看,至於你的成就如何,那就得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阿野收起了古書,感激地看了流子雲一眼,沉思了一會,又突然問道:“難道子虛山上所有修仙之人,都是靠自己修道的嗎?”
聞言,流子雲的神色竟是忽然一正,此時,他一個無意的眼神就似是一種無法言喻的自信,縹緲的身影在微弱的光輝下看上去是那麼的不可一世,在這一刻,仿佛從他的身上倒映出了一個挺拔而又有幾分落寞的背影。
而那個背影的主人,就是西涼川。
過了那麼一會,他忽然開口了,聲音響亮而又激蕩:“不,唯有西涼川的弟子才修自心之道!”
話一出口,一旁的文人悅和倪小筍臉上也旋即露出了傲然之色,阿野愣愣地望著他們,心中的興奮猶如一波又一波的浪頭朝著心海打來,興奮之餘,腦海裏又忽然浮現出了西涼川的身影,也不知他如今究竟在哪?
當下他心中還不由暗暗發誓,今後一定要得道成仙,成為萬人矚目的大仙俠。
想著想著,嘴角邊竟不自禁地上翹了起來,露出了一抹仿若晚霞而至的微笑。
流子雲本想還說些什麼,可他似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事,心中不由一緊,他臉色雖還是保持著鎮定平靜,但言語中還是有著一絲可輕易察覺的焦慮與不安,道:“小師弟,該了解的你都了解了,還有一些我未敘說的書中我都會一一點到,你有何不懂的知識看書便可,若還是不懂隨時都可來找我,師傅這幾日不在,所以這幾天你隻要潛心修煉便可,時候不早,我先行告辭了。”
說罷,竟是急匆匆地向屋外走去,隻是臨走時他身形又是一頓,道:“明日有早會,不過你不去也罷。”
然後,他踏進了黑夜裏。
但這一刻的夜,似乎帶著那麼幾分恐怖,還隱隱有著一絲躁動。
阿野遠遠遙望著他即將消失在黑夜裏的身影,帶著一絲深思之色,微微皺了下眉頭,他怔怔地站著想了會,隨即緩緩回過頭來,對著兩位還未散去的師兄展顏一笑,道:“我沒有什麼名字,你們以後叫我阿野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