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虛山在人族是威名顯赫的修仙之派,山上弟子近萬人,隻片刻間的功夫,山巔上發生混亂的地方,便圍來了數百人,當下,他們眼見驚蟄劍內滾出來了三個人,又是吃驚,又是不解,周圍不斷傳來竊竊私語之聲。
而阿野三人剛開始也是納悶不解,但旋即看見周圍的景象,心裏也猜出了個大概。
阿野最先平複了自己驚駭的心態,甩了甩略微發暈的腦袋,又掃視了一眼圍觀的山上弟子,笑道:“這裏可是子虛山麼?”
不知是當中哪個人回應了一聲,道:“不錯,你們……是從哪來的?”
此時,在一旁發怔的聞人厥,也已恢複了心態,向那問話之人藐視了一眼,冷冷道:“你沒長眼睛麼?我們正是從這把劍內……”說到這裏,他忽然又想起了先前自己滾出來而趴在地上的狼狽神情,心中稍有尷尬之意,但嘴上還是傲然道:“飛出來的。”
那問話之人,見聞人厥口無遮攔,目中無人的高傲神情,心中不由一怒,剛想出言訓斥,卻是被一道磁性的聲音打斷了。
“諸位同門師兄弟,請稍安勿躁,他們三人是我師傅引薦而來的新弟子。”
說話間,人群中走出了一個身著天藍錦袍的男子,隻見那人氣宇非凡,一頭烏黑茂密的頭發披散於肩,腰間斜係著一支玉笛。外表看起來風度翩翩,但眼裏無意間流露出來的鋒芒卻是不容小覷的,可他嘴角漾著的那抹陽光的笑意,卻又讓人感到舒適而又親切。
這一刻,人群中不斷有人向他投來了驚羨的目光,更有不少女子,那驚羨的目光中又隱隱流露出了幾分愛慕之情。
“流師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隨著一聲疑問,圍觀的弟子又開始喧鬧了起來。
那男子做了個手勢,示意眾人安靜,然後又打量了阿野三人一眼,向眾人灑然一笑,道:“子虛山最近招收新徒,而我師傅前幾天已對我說過關於這三人將要上山修煉的事了,所以大家也不必過多驚訝,至於這……”說到這,他又忽然看了一眼地上一片狼藉的樣子,臉上略有無奈之色,道:“至於驚蟄劍所砸出來的這個大坑,我會想辦法補填好的。”
眾人不由失聲一笑,但隨即又有人問道:“那這三人,怎麼會從西師叔的驚蟄劍內出來呢?”
那男子笑了笑,回道:“我師傅如今有要事在身,暫時回不了子虛山,而他們三人又不懂禦風之道,師傅他隻能用附靈術將他們寄托於劍身之內,擲劍而至此地。”
眾弟子聽見“附靈術”三字時,神色忽然一驚,隨即他們又紛紛交頭竊耳,也不知在議論些什麼。
可若是他們知道,西涼川相隔百萬裏而擲劍至此,那又會是多麼的驚訝呢?
了解到這件事的經過後,眾人終是漸漸散去了,此時此刻,唯有藍袍男子以及阿野三人依舊留在原地。
山頂上,雪依然在下,就像天穹日月一樣,仿佛永遠也不會消失,隻是現在,雪似乎變小了些,輕輕拍打著阿野早已凍紅的臉龐,雖是寒冷,卻有那麼幾分的溫柔。
他緩步走到西池的麵前,笑了起來,笑得有些傻,卻依舊是那麼的無邪,然後柔聲道:“你冷嗎?”
西池怔了一下,突然來到了一座大雪紛飛的山上,她當然冷,可是,此時此刻,她好像又不是那麼冷了,甚至,她有那麼幾分溫熱,她清麗的俏臉已然通紅,也不知是凍的?還是……
她突然也笑了,笑的美麗極了,然後她天真地望向他,輕輕回道:“不冷。”
這一刻的大雪,似乎真的不是那麼冷了。
而聞人厥見到兩人關心問候的樣子,鼻子裏又是一聲冷哼。
那藍袍男子忽然幹咳一聲,回過頭來,向三人笑了笑,道:“你們好,我叫流子雲,流水的流,子虛的子,雲朵的雲。”
阿野聽見他行雲流水的名字,又眼見他衣著單薄,但神情卻依舊灑脫自然,心中不由一陣驚羨,暗想:“難道修仙之人都是這麼瀟灑自如嗎?”
他默然片刻,笑了笑,道:“恕我冒昧,流師兄,你就穿這麼點,難道不冷嗎?
流子雲灑然一笑,回道:“修仙之人,體質強魄,區區一點冰寒,自然不成什麼問題,等你們以後學道初成,就會明白了。”
阿野似懂非懂的“哦”了一聲,心中卻是對修仙更感興趣了,撇了撇嘴,笑道:“我們初來乍到,對於修仙兩字,陌生的很,希望你以後能多多指教啊。”
流子雲輕輕點了點頭,道:“那是自然,走,先帶你們去逛逛。”
當他剛走幾步時,卻聽西池忽然開口道:“喂,等等,這把劍不要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