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在簪纓世族,有家境顯赫的未婚夫,我本該是一路朝陽。
可偏偏聖上暴政,偏偏,我父親在辭官前遭人怨恨,被仇家害的家破人亡之時,我才知道,原來尉遲奉對我是有些真心的。
我有個自幼定親的未婚夫,少年溫潤如玉,名聲在外,我自然是滿意這門親事的。
可他有個心上人,每每見到我時總商議著如何退婚,最後少年終於如願了,代價是我身死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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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無風徒蕭瑟,隻憑圍欄聽雨聲。
若是有情比天長,此生定會共白頭。
永安侯府是赫赫有名的蜀地望族,太老爺是開國老臣,族裏曾出兩位皇後,這樣一個世家大族,男丁卻是極其稀少,到了這一代,子輩竟就隻有我阿兄一人了。
我叫程雲苓,是侯府嫡出的二姑娘,阿母是江南小族之女,阿父是襲爵的永安候。我溫婉聲名在外,阿母說若不是已有了婚配,怕是前來提親的人已經要踏破了我家的門楣。
阿兄善武,又常年在塞外領兵打仗,街上百姓人人誇他驍勇善戰,當真是名副其實的大英雄。
阿父已經上了年紀,身子骨較之從前是越發的弱了,本已經都到了辭官的歲數,卻還是迫不得已在朝廷硬撐著。
一切隻因隻因若是阿父辭了官告老還鄉,朝中便真的再無程家人了。
阿母曾經給我定了一門親,那人是尉遲公府的嫡次子尉遲奉。
尉遲奉雖是嫡子,卻在次位,襲爵肯定是輪不到他的,不過他拜了官,入了仕,未來前途也算是一片光明,他的風評也是不錯,頗有“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的美名。
長大後我曾見過他一次,那是在承德寺的廟裏,少年陪著自家女眷前來上香,回頭看我時眉眼彎彎,一身白衣像是從畫裏走出來的一樣,當真是我這輩子見過最好看的少年。
我阿母同尉遲夫人關係極為要好,是閨閣做姑娘時的手帕之交,幼時尉遲奉總跟著尉遲夫人進府小敘,他那時就像我的跟屁蟲一般惹人煩,不過長大了些許,因著男女有別,他便不再過府了,若是粗略的算起來,我與他也算是青梅竹馬。
我剛要上馬車出府去找別家姑娘下棋賞花,一轉頭就看見了匆匆忙忙的要跑出府門的嫂嫂。
看著她隻著一身白袍子,我皺著眉開口。
“天氣當真越來越冷了,嫂嫂以後出門要穿厚一些才好。
說著我便吩咐小桃將馬車上備的狐裘拿給穿著有些單薄的嫂嫂。
如今阿兄不在家,我自然是要替他好好照顧嫂嫂的。
女子任由小桃替她披上狐裘然後係好。
“是我有些著急了,實在是你阿兄來信說軍隊打了勝仗,下月就要回京了,不得不急。”她高興的說。
隻聽見咚一聲,手裏的茶杯便瞬間落了地。
“嫂嫂說的可當真!”
嫂嫂是武將遺孤,自幼便跟著家中父兄練武,最大的願望就是親自上戰場大殺四方,好不快活。
她當年本是要與阿兄一同前去塞外,卻因為懷了身孕而不得不留在家中養胎。
嫂嫂的父兄都戰死在沙場上,阿母與嫂嫂的阿母交好,心疼嫂嫂的身世,便做主要阿兄與嫂嫂成了親。
我曾經看見個話本子,故事說的便與他們十分相像,是什麼來著,對了,是叫先婚後愛。
生下小侄女程遠獻後,嫂嫂卻還是閑不住。
每日不是看兵書就是練武,我邀她去祈福她也推拒,旁人家設了宴她也是能推就推,她平日裏最是厭煩京中姑娘們嘰嘰喳喳了。
若是實在沒事情做了,就教小遠獻練武,遠獻雖是兩個武將之後,卻對練武提不起多大興趣,反而更喜歡繡花彈琴,嫂嫂常調侃遠獻不像父母,倒像小姑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