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你看那個人的帽子好像一根棒槌啊。”
“師姐你看那個人好多書啊,不知道有沒有抄書人那麼多。”
“師姐我有點口渴你渴不渴。”
於是場間唯一的聲音也消失了,人們看著子語踏至江邊,掬一捧清涼的江水一飲而盡,又從道袍的寬袖中取出一隻竹筒,打回一筒水,遞到師姐跟前,師姐看著這竹筒,搖搖頭接過輕抿一口後,人們便又能聽見了他的聲音。
“師姐你看那邊那輛車真大,就像是我的屋子加上大師兄的屋子那麼大了。”
“師姐你看那邊有頭牛誒,這牛真黑,不知道是天生的還是曬黑的。”
……
人們不敢說話,甚至連喘息都不敢太大聲,怕影響了這個青年人說話的興致,因為這個青年人來自這座山,而他們想要去這座山。
聽著聽著人們就覺得不對了,好像忘記了什麼,然後他們對望,然後看看天,於是更加認真的聽著青年的講話。
子語說著說著也覺得不對了,他很想為什麼人們看著他的眼神越來越炙熱,於是他更加慶幸自己沒有踏出山間,不然這時候身上怕是已經要著火了。原來師兄研習的這禁製還能夠防火啊,他有些羨慕的想著,可還是感覺身上有些炙熱,人們的目光全都傾注在了他的身上,他不懂,於是他看向了場間唯一信賴的師姐。
師姐眼神中的驚異之色早已消失,恢複了清明,在子語說話的時候也在悄悄的打量著眾人,想著這裏的多少人將會成為自己的師弟妹。然後她隻聽見了風吹樹葉的聲音,很疑惑今天已成為自家師弟的這位怎麼如此浪費這說話的機會,看向靠在樹旁的身影,發現他也在看著自己,臉上寫滿了彌漫,很是可愛。
想著他已不是小孩子了,忍著去捏他臉的衝動,師姐宛然一笑,舉起手指著天說,“你看。”
舉手指天,想讓他看的並不是天,子語抬起頭,看著天上的火球;而場間的眾人,則也抬起頭,看著天。師姐成了唯一沒有看天的人,她看了看,與同樣沒有看天的老牛對視了一眼,覺得有些好笑,她捂著嘴笑了起來,然後她覺得今天好像笑得有些多了,她就不再笑了。
抬頭看天的人們以為女子說的看天是指他們想要看到的,找了半天發現並沒有發現,於是又把目光傾注回到了似乎有些發現的青年身上。
子語看著又看著他的人們有些無奈,指著天說:“辰時開始是嗎?”
人群點頭,山中人已經出現在麵前,那麼傳聞中的大會自然是有的,既然大會的傳聞屬實,那麼時間自然也是屬實的,眼前這兩人總不可能是冬眠過後出來曬太陽的吧。
看著這些人們的反應,子語有些後悔,他覺得自己應該站高一些,那樣看到的場麵應該更加壯觀;但他更是有些無奈,“大會是辰時開始,但是應該沒人跟你們說過辰時一到就開始吧,既然說的是辰時開始,那自然會在辰時之內開始,稍後片刻吧,辰時才剛到,巳時還久呢。”
人們有些無奈,你們這些修行之人怎麼就這麼難以理解啊,你們修行聽天道那麼嚴肅的一件事情,就不能嚴謹一些嗎!
子語才被人們的怨念念叨的有些發冷,又聽到身後的師姐說了一句話:“那你出來那麼早幹什麼?”
子語心裏咯噔一下,心想師姐你既然說要我穿好一些給外人看,又為何在這些人麵前拂我麵子,頓時有些不高興,聲音有些發酸,“我又不知道長老和客卿們在想什麼,我隻是聽師傅提起今日辰時有大會便辰時之前出來了,誰知道它什麼時候開始呢,萬一是辰時一到就開始,那我沒看到豈不是很吃虧。”
人們聽著就更是有想法了,想著你們修行之人難道就這樣隨意行事嗎,就連自家門派弟子都不知道具體時間也真是太隨便了吧,這試煉大會該不會是你們長老在苦苦思求突破不得已之際隨意作出來的遊戲世人之舉吧。
春天本來就有些涼,於是子語很理所當然的在晨風的照拂下彎腰打幾個噴嚏,然後抬起頭來望著身前不遠但理論上不處與同一世界的人們,想著今天真是冷啊,回頭要把前幾日收好的被子拿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