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將女兒送回扶月院,坐了一會兒,安慰安慰人就離開了。
待周氏走後,歐陽心寶擦幹眼淚,眼底恢複清明,讓秋月拿來紙筆,在紙上寫幾句話後,喚出暗衛,吩咐將其送到蔡恕手中。
眼下邊關將士的情況,應該盡快散播出去,皇帝向來重民心,隻要聽到傳聞就會做做樣子,到時候不論是兵部還是戶部,隻要有一點阻撓的聲音,打斷邊關供給鏈,歐陽心寶一定讓他們十倍百倍吐出來。
一連兩天,京畿城的風口從撫州私兵轉到邊關將士身上。
凡是老百姓,家裏邊多多少少都有去參軍的親人,一聽說朝廷對他們置之不理,每天成群結隊一起到宮門口遊行呐喊,揚言朝廷寒人心。
歐陽心寶此時在太子府為宗明璽把脈,薛重在身後候著,宗明瑞在一旁看著她。
不一會兒,她結束把脈,說:“太子殿下如今情況倒是穩妥些了,隻是時常注意身體,不可過於操勞,若是覺得自己情況再好一些,可停了那方子藥。”
宗明璽點了點頭:“寶兒姑娘,受累了,這些日子我說了很多次‘感謝’,今日就不說了,大恩不言謝,日後有什麼事都可到太子府來,我必不會托辭。”
歐陽心寶跟他客氣一番:“殿下不必放在心上,這是臣女應該做的。”
薛重拿到脈案後便出去了,屋裏隻有歐陽心寶和宗明璽、宗明瑞兄弟倆兒。
“邊關文書雖然遞到皇上眼前,但是具體安排還是由兵部與戶部商量著來。今早朝上,劉山行與張風孔演了一出戲,劉大罵張不識大局,張哭訴戶部的困難,場麵可謂是精彩紛呈。”宗明瑞出言道。
歐陽心寶收拾好藥箱,坐在宗明瑞對麵的椅子上,漫不經心地說:“困不困難的,由不得他,這位戶部尚書大人,風流史可謂是不少,隨便拿出一個,就能讓他翻不了身!”
宗明瑞聞言,略微驚訝地看向歐陽心寶:“風流史?”
歐陽心寶沒有理會,接著道:“太子殿下若是一定要賞賜臣女,那就請主動出擊吧,別再一味地忍讓了,燕王可不是什麼善茬。臣女言盡於此,告辭!”
歐陽心寶剛走出院門口,遠處的宗顯宇就朝她跑來,小短腿噔噔噔,身後的人著急又無可奈何。
“姐姐,姐姐。”宗顯宇跑到歐陽心寶麵前,激動又小心翼翼地喊道。
歐陽心寶蹲下身子,與他平視:“小殿下,別跑那麼快,小心摔了,可疼。”
宗顯宇見她溫溫柔柔,隨即開心地笑了,摟住歐陽心寶的脖子,輕聲說道:“小叔說是你救了我,謝謝你,小叔還說這件事不能讓別人知道,所以我們小聲說話,小叔還說了你是他心上人,讓我尊敬你,嗯……小叔還說了什麼呢?我記不住了。”
歐陽心寶聽見小家夥懊惱的語氣,被逗笑了,輕輕拉開他:“沒事兒,你很可愛,我願意救你,別想了哈,以後有什麼不舒服一定要告訴薛太醫,讓他來找我,知道嗎?還有就是,你要開開心心的。”
“嗯!”宗顯宇點了點頭,表情認真。
宗明瑞追出來就看見這一場景,腦海裏浮現出日後他們一家三口在一起的場景。
“宇兒!”
宗顯宇聽到自己的名字,聞聲望去。
“小叔!”說著朝他走過去。
歐陽心寶站起身,向宗明瑞點一下頭,辭行。
宗明瑞眼看人走了,隨即讓宗顯宇進屋去看看他爹,自己則追人去了。
被拋下的宗顯宇:……
“姑娘留步!”
歐陽心寶聞言停下腳步,轉身。
宗明瑞走到她跟前,從懷裏掏出一個精致的陶瓷娃娃,小小的一個,活像小時候的她。
“在撫州的時候無意中看到的,覺得你應該會喜歡,就買回來了。”說著就遞給歐陽心寶。
其實他沒有明說,這個陶瓷娃娃是他特意讓陶藝大師按照他的畫,做出來的,參照的就是歐陽心寶小時候。
歐陽心寶看著那精致的小娃娃,又飛快瞄了一眼宗明瑞,隨後佯裝淡定地接過來,道了聲謝,疾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