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心寶回到內室,試著輕聲叫醒宗明璽,奈何後者沒有任何反應。
輕歎了聲氣,歐陽心寶備好銀針,將其泡在酒中消毒,隻要外邊的人一破大門,她就施針。
巷子裏,薛重和星鷹兩個人,被五花大綁,由皇宮侍衛押著走。
星鷹走在前頭,他麵無表情,已經換回自己原本的麵貌,鬢邊還殘留著角質的邊角料。
其實照他的身手,肯定能打得過這些侍衛,可是薛重說不能讓太子府陷入險境,要是打了皇帝的人,那就是太子的過錯,他這才任由著人將他五花大綁。
“停轎~”一個尖銳的聲音響起,馬車在別院門口停下。
身材圓潤的費公公扶著小太監的手下了馬車,過程中,臉上的橫肉隨之抖動。
費公公站定後,抬起眼皮掃了掃別院的大致景象,隨後看向薛重和星鷹兩個人:“薛太醫,請吧。”聲音又老又尖銳。
薛重神情複雜,朝門上看一眼,躊躇不前。身後的侍衛推了他一把,他一個踉蹌走到門前。
門內的暗衛聽到動靜,握緊手中的武器。
過了一會兒,費公公見薛重還是不願敲門,朝旁邊的小太監使了個眼色。小太監會意,上前走到門前,敲了敲,頗為得意地說道:“太子殿下,奴才奉皇上的旨意,來看您來了,您開個門。”說完等著院裏的答複。
門內的暗衛對視一眼,不屑一顧。
歐陽心寶在房間裏聚精會神地聽著外邊的動靜。
等了一會兒,沒有人應答,小太監回頭看了一眼費公公,又敲了幾下:“殿下恕罪,皇命難違,您要是再不開門,那奴才可要破門而入了。”
這次還是沒有人應答,費公公的耐心耗盡:“殿下既如此,那就別怪老奴了,皇上也是擔心您啊,來幾個利索的,破門吧!”
隨著費公公說完話,幾個身強體壯的侍衛上前,準備撞門。
門內的暗衛後退一步,緊盯著門縫。
歐陽心寶將銀針擦拭幹淨,做最後一步準備。
別院內外的人都屏住呼吸,沒一會兒,想象中的破門聲沒有傳來,倒是“咚”的一聲,紅漆門上插進一支鋒利的匕首。
門前的侍衛倒吸一口涼氣,隻差那麼一寸,他的喉嚨說不定就破出一大口子了。
歐陽心寶一驚:又是誰來了?
頓時鴉雀無聲,巷子口響起馬蹄聲,門外的眾人聞聲望去。
宗明瑞騎著高頭大馬,眼神冰冷地望向他們,身後跟著十幾個殺氣騰騰的護衛。
見人們不敢妄動後,他的腿拍下馬肚子,朝別院門口的眾人走過去。
費公公見宗明瑞來到麵前,忙低下頭,隻看見馬兒的前腳踱步,他汗顏:“瑞王殿下,您從撫州回來了?可曾進宮麵聖,向皇上詳報撫州事宜?”
宗明瑞可不像宗明璽那麼溫和,他手段不少,一向睚眥必報,抓到點錯處便會狠狠揪住,讓人生不如死。
宗明瑞冷嗬一聲:“本王何時進宮,還要費公公多嘴?”
費公公聞言,頭再低一低:“奴才不敢。”
“本王看公公哪裏是不敢啊,剛剛不還說要破門?怎麼?太子爺的別院也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去的?什麼時候輪到你踩在太子府的臉上!?”
宗明瑞最後一句,可謂是殺人誅心。
費公公直接當場下跪,身後的人也跟著下跪,頭重重地磕在地上:“瑞王殿下恕罪,老奴就是萬死也不敢這樣,隻是皇上的旨意難違,老奴需得見上太子一麵,才好回宮交差啊。”
宗明瑞不屑一顧,人家都給他搬出皇上來了,真是聖旨難違啊~唉,算了,費全是皇上身邊的紅人,給他點麵子吧。
“好了,都起來吧,皇上那邊,本王自會去說明,你們現在回去,我還能原樣放你們走,可要是誰再多說一句,休怪我無情!”
費公公連忙謝恩,起身讓人攙扶,踉蹌地上了馬車。
宗明瑞見馬車連人消失在巷子口,讓護衛去盯著,自己則飛身下馬。
薛重與星鷹早被宗明瑞身邊的護衛解開束縛,眼看宗明瑞來到跟前,兩人“撲通”下跪,薛重先說:“老臣要向殿下請罪,萬死難贖啊!”
星鷹麵色沉重:“請殿下責罰!”
宗明瑞看著他們,嚴肅起來:“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兄長情況如何?”
薛重趕緊敲門,裏邊的暗衛從剛才就一直聽外邊的動靜,所以他們知道是宗明瑞,立馬就開門迎接。
歐陽心寶收好銀針,朝院門口望去,不一會兒,宗明瑞便出現在她視野中,她可能自己都沒發現,看到宗明瑞,她眼裏更亮了,笑意漸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