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全家人在聚福院吃飯。
吃到一半,俞剛前來,說是蔡恕找歐陽心寶有事,還要借一步說話。
歐陽心寶出到府門口,隻看到蔡恕跟之前醫館的郭大夫站在馬車旁邊,一臉難為情,馬車裏似乎還有人。
郭大夫首先看到歐陽心寶,激動上前:“姑娘,事態緊急,還請您上馬車說話。”
上了馬車後發現,薛重坐在裏邊,他大汗淋漓,神態疲倦,歐陽心寶猜想是不是皇太孫出事了?
“歐陽小姐,下官實在是沒有法子了,聽聞郭大夫說您相識一位小神醫,故而在此團圓之際來打擾您,下官手上實在是有非常緊要且棘手之事,還望您能跟小神醫說一聲!”
歐陽心寶知道,薛重這麼說,那肯定是知道自己會醫術的事了,之所以不說出來,也是給她行方便。
“太醫且先等著吧,我去問問。”
即使薛重不來,宗顯宇那慘白的小臉也縈繞在她腦海好幾日了,雖然宗顯宇是皇室中人,可他年齡尚小,且前世的恩怨又關他什麼事呢,姑且就救他一回吧。
歐陽心寶回到聚福院跟祖母耳語幾句,又親了親母親跟弟弟,謊稱酒樓有事,便回扶月院換裝扮,從府側門出去。
打扮成藥童的樣子,跟隨薛重去太子府。
自從宗顯宇出生後,太子一家就從東宮搬出來,起因是藥味兒灌滿了皇宮,怕衝壞龍氣。
歐陽心寶提著藥箱,跟在薛重身後,進了太子府。
一到後院就聞到濃重的苦澀藥味兒,所有侍從站立在院外。
進到院中,隻聽到一陣陣哭聲,叫了一聲又一聲“宇兒”,何其悲傷。
薛重敲門:“太子爺,下官回來了。”
話音剛落,門就從裏邊打開了。
太子一臉急切地看向歐陽心寶,明黃的燭光下,看得不是很真切,但還是能看出大概輪廓,看到歐陽心寶那稚嫩發黃的麵孔,他質疑道:“她就是小神醫?”
“是,殿下,老臣無用,隻能是寄希望於她了。”
歐陽心寶沒有惱怒於他們的質疑,而是看向屋內躺在床上的小人兒。
“有時間在這兒質疑我的能力,還不如殿下讓一讓,讓我去看一看病人?”
聽著歐陽心寶略顯傲慢的口氣,太子宗明璽愣了一下,隨即往旁邊移了一步,讓她進去。
歐陽心寶提著藥箱走到床前,看到太子妃李蘭寧在床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她皺了皺眉頭,有點嘈雜,影響她診脈,她回頭看了看薛重兩人,示意將人哄走。
宗明璽會意,直接將人抱走,出了院子,房間裏瞬間清淨不少。
歐陽心寶放下藥箱,閉上眼睛仔細端詳起宗顯宇的脈象,薛重在一旁一臉凝重,不敢打擾。
隨著時間的流逝,歐陽心寶皺的眉頭越深,半截蠟燭燃盡,她緩緩睜開眼。
“小神醫,到底如何了?”薛重忍不住問道。
歐陽心寶心疼地看著宗顯宇:你一個小孩子怎麼就經曆這麼多苦難?
“他體內毒素沉積已久,再加上從小服藥,是藥三分毒,身體已經嚴重超出承受範圍,這恐怕……”
話音剛落,門口傳來一個悶響,歐陽心寶和薛重轉過頭去看,太子癱坐在地上,難掩悲痛。
“小神醫,難道就沒別的辦法了嗎?”薛重小心翼翼問道。
歐陽心寶斂下心神,又看向宗顯宇那張奄奄一息的小臉,她想起早上自己那兩個弟弟。
沉默許久過後,歐陽心寶站起身,麵向宗明璽說道:“太子,我還有一個法子或許能救皇太孫一命,可希望渺茫,我不能保證他一定痊愈,且期間不能勞神勞力,須得小心伺候,可要一試?”
言外之意就是要救宗顯宇就不能將他作為坐上皇位的籌碼來培養,不能施予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