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中,已是入夜。
府門口站著兩個小家夥,嚷嚷著要周氏哄著睡。
歐陽心寶拉著衛國公夫人的手,直奔前院去找薑瑜,路上碰到俞剛,四人在書房前的涼亭中,促膝長談。涼亭周圍,仆人們舉著燈籠站得遠遠的,明黃的光照一整夜,直至雞鳴打更……
中秋節,宗國傳統就是早上好好打掃房子,製作傳統吃食:月果子(月餅);中午在祠堂祭祖,子孫要跪上一個時辰;晚上一家人坐在一起,吃團圓飯,賞月。
衛國公府。
這一天,難得薑瑜先生放一天假,沒有課業,兩兄弟早早起床來到扶月院,到的時候歐陽心寶正好在用早膳。
“阿姐!”歐陽垣毅人未到聲先到。
不一會兒,小家夥兒氣喘籲籲的出現在房門口,身後是氣定神閑的歐陽垣睿。
春月見狀趕緊伺候兩兄弟坐在歐陽心寶旁邊,又是擦汗又是斟茶。
“跑那麼急做什麼?用過早膳沒有?”歐陽心寶問道。
歐陽垣睿看著一旁“咕嚕咕嚕”喝水的弟弟,回答說:“沒呢,這幾天阿姐老是早早地便出門了,也不來找我們,怕晚了見不到你,就來了。”
歐陽垣毅還沒緩過來,跟著點了點頭。
話落間,秋月端上兩碗粥,放下就要喂小家夥兒,歐陽心寶連忙製止,讓兄弟兩自己動手,歐陽垣睿倒是沒說什麼,歐陽垣毅可就要摔跤打滾了,隻是被歐陽心寶一個眼神唬住了,不情不願的拿起調羹,自己吃飯。
早膳過後,三姐弟閑著沒事,便跟廚房的廚娘學製做月果子。
府中的大廚房院中,有一頭半丈高的石磨墩子,專門用來磨粉,歐陽心寶小時候總被祖父抱著坐上石磨的手柄,然後被父親推來推去,銀鈴般的稚嫩的笑聲充滿院子,還伴隨著周氏驚慌的叫喊聲。
“阿姐?”歐陽垣睿見自家姐姐一進到院子裏就盯著那石磨看,忍不住出聲提醒。
歐陽心寶回過神來,眼眶有些濕潤,她眨了眨眼睛,用輕微哽咽的聲音回應弟弟:“嗯,阿姐是想到以前的事兒了,沒事兒,我們進去吧。”
衛國公府的大廚娘姓吳,進府十多年了,人老實又燒得一手好菜。
吳廚娘一看到進門的三姐弟,頓時心生不好的預感,果不其然,半個時辰過後,廚房到處都是麵粉,還有幾個破碎的雞蛋。
歐陽心寶看著搗蛋的歐陽垣毅,又看看自己手中的麵團,深呼一口氣,用最平靜的聲音對他說道:“歐陽垣毅,你再胡鬧下去,看我等一下空出手怎麼收拾你。”
歐陽垣毅像是釋放天性的小狗,這裏鬧一下,那裏撒一點,攪得廚房不得平淡。
聽到歐陽心寶的話,他稍稍收斂了一些,跑到正在分雞蛋清的歐陽垣睿旁邊,看了一遍,就拿起一枚雞蛋試試,結果不出意外的意外發生了,歐陽垣睿好不容易搞好一盤蛋清,被他連蛋帶殼丟在裏邊攪和。
“阿姐!你看看~”饒是歐陽垣睿平平靜靜的性子也生氣了,皺起眉頭嘟起嘴巴,惱怒的看向始作俑者。
後者還不知道自己惹了多大的禍,看著哥哥生氣的樣子,他將手伸進盆裏,試圖撈出蛋黃跟蛋殼,結果捏碎了蛋黃,使其攪和到蛋清中。
歐陽垣毅見狀,心裏咯噔一下,心虛地笑兩聲,隨即朝門口跑去,躲在門外看著屋裏生氣的人。
歐陽心寶揉好麵團,放到一旁,走到歐陽垣睿的旁邊看了看歐陽垣毅的“傑作”,歎了口氣,安慰幾聲,又讓春月拿來一把勺子,將蛋黃跟蛋殼撈出,讓歐陽垣睿再分幾枚蛋清加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