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隨之而來的後果也要自己承擔。
棍棒即將落下。
突然遠處傳來急切的腳步聲。
「小姐，李公子中了！李公子中了！是會元！」
一語驚起千層浪。
會元？
會試第一。
照這麼說李書生已經有了踏入官途的資格了。
不是沈父可以輕易處置的對象了。
沈鷺劫後餘生，趴在地上大喘氣。
沈父讓人將李書生扶起。
細細盤問對方功課。
李書生對答如流。
沈父沒有兒子。
他在官場上沒有血脈相連之人的幫助。
李氏這種沒有背景的姻親關係倒可以一用。
又想起對方的會元身份。
熱切了幾分。
夏姨娘再蠢都看出場上局勢反轉了。
在明白會元身份後她的腰板都挺直了。
本朝重文輕武。
取得名次的讀書人身份不可謂不貴。
她撇了一眼身旁立著的我冷笑。
「有些人人麵獸心的，出手救人都不肯。」
「以後要是鷺兒出息了，可別眼巴巴地往上貼。」
前世消息報來時李書生早就被亂棍打死了。
現在被夏姨娘一拖時間倒是剛剛好。
我望著那書生出神。
一個籍籍無名的人突然冒出來一舉奪魁。
又偏偏與沈鷺兩情相許。
處處都透露著古怪。
得查。
我這思緒飄遠。
沈鷺察覺到我的目光後，竟將李書生一擋。
生怕我看上他似的。
#3
又往我這抬了抬下巴宣示主權。
「姐姐莫不是也中意李書生了吧？」
我目光在她小腹上掃了眼。
意思很明顯。
這種沒名沒分先搞大小姐肚子的東西，你自己留著就行了。
我瞧不上。
沈鷺可不信。
「不可能，不然你盯著他瞧作什麼？」
她一副看破了我的模樣。
或許是因為她是這般的人。
所以理所應當的以為別人也是一樣的。
畢竟她在多年前就撬走了我一門婚事。
我意味深長。
「你忘了你還有婚約在身嗎？」
沈鷺的結親對象是曹家的長公子。
曹公子出身世家，風光霽月。
這門婚事本來落不到她的頭上。
曹家一開始想定的是我。
後來夏姨娘親自上門搶了過去。
我現在仍記得沈鷺當時自得的神態。
「有娘沒娘就是不一樣，嫡女怎麼了？你的還不是成我的了？」
「你也別怪我，要怪就怪你娘死得早，幫不了你。」
可她炫耀了沒多久，曹公子就因落馬成了殘廢。
好好的婚事就這樣成了燙手山芋。
曹夫人為人潑辣，夏姨娘親自求的東西出事後又想一走了之。
被曹夫人劈頭蓋臉一頓痛罵，死活不答應退親。
現在沈鷺與人私定終身，曹家哪能善罷甘休？
沈鷺的眸色暗了暗。
這一直是她的痛點。
曹公子沒出事前有多囂張，現在就有多後悔。
她胸膛劇烈起伏了幾下。
不知想到了什麼，扭頭看向我。
「這不是還有姐姐呢？」
「一開始曹家想結親的不就是姐姐。」
「你嫁過去不一樣行。」
沈鷺說得理直氣壯。
夏姨娘也站出來幫腔。
「是啊，這不還有你嗎？」
「鷺兒好不容易找到了真愛，你這當姐姐的可不能太自私。」
我氣笑了。
自私？
好大的臉。
好的時候硬搶都要搶過去。
差了便想推回來。
夏姨娘覷見沈父默不作聲。
便放心大膽地說了。
「曹公子雖然斷了腿，但還是世家公子，配他你也不吃虧。」
「人不要挑三揀四的，能安安穩穩過日子就行。」
曹公子自從出事後可是性情大變，動輒打罵。
曹府每到半夜都會傳來下人淒厲的慘叫。
與這種人在一起還能安穩不成？
夏姨娘說得麵不改色。
她的鷺兒可不能與這種人在一起。
至於沈鸞誰在意？
她恨不得當場就將事拍岸訂下來。
見我不回聲，急得隻想逼我開口應下。
#4
可她忘了她隻是個妾，哪來的資格替我定親。
我冷冷開口，「我的婚事還由不到你一個妾侍做主。」
夏姨娘指甲狠狠掐進了掌心裏。
眼中立馬含了淚，朦朦朧朧地撇向了沈父。
「老爺你說句話啊，我也是為小姐好啊。」
她眼中的淚珠欲落不落。
沈父也能看出事情不對。
他看了眼李書生。
我猜他定是認為這可是個可塑之材。
一旦斷了姻親關係得不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