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門口,沈玉白知道後就跪在了那裏,其實他一直知道母親為自己的安排,他隻希望能見她一麵。如今是八月的天氣,紅紅的太陽如箭般射向他,衣服已經被汗水打濕了。李公公勸了好幾次,但仍沒有絲毫想起的意思,額頭上密密麻麻又如珍珠的汗水滴到地上,任誰看了不歎息。最終還是熬不過八月的陽光,人重重地倒在地上,昏了過去。李公公見狀,連忙叫旁邊的太監丫環把人送走了。
勾結餘黨整個長公主府都該被牽連,可皇上最終也隻怪罪長公主一人,他又何必為難皇上呢?
沈玉白醒來後還想去接著跪,但身邊的太監告訴他,皇上準許他了。
監獄裏,長公主還是一副高傲的樣子,即使頭發淩亂,身穿囚衣,臉麵上沒有幹淨的地,但她依舊挺直身軀,坐在凳子上。看見門口的男人時,她恍惚了,是又夢見玉白了嗎?她緩緩起身,走到門口,慢慢的抬手撫撫摸著他的臉頰,淚珠一顆一顆的掉下。男孩握住她的手,一直替她擦拭著臉上淚水及灰塵,記憶中的母親是極高貴的,而不是如今這般。
女人反應過來,拍開他的手,退到離他有幾米的距離,背過頭去,大聲嗬斥:“誰允許你來的!”男孩急了,上前解釋:“皇上準許了,孩兒才來的。”長公主卻又大喊:“站住!”男孩隻能停下腳步。長公主閉緊雙眼,淚水卻沒能忍住,她盡量讓自己更加平靜,“玉白,娘從小就對你十分嚴格,你可曾怪罪過娘?”
在別的小孩隻會承歡於父母之下的年紀,沈玉白就被關在房間裏麵,麵對的是背不完的書,學不完的東西,先生也十分嚴格,稍有差錯便會被懲罰,母親也會很生氣,但就算這樣……“孩兒從未怪罪過娘,孩兒知道娘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孩兒著想,又怎麼會生娘的氣。”此時的他已經快要泣不成聲。
長公主更是緊緊的捂住嘴,“你回去吧。”沈玉白還想再說些什麼,長公主又大聲嗬斥,“現在就不聽娘的話了嗎?”沈玉白剛邁出的腳改成雙膝跪下,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長公主已經泣不成聲了,牙齒緊咬住手,緩慢開口:“夠了,你回去吧,行刑那天也不用來了。”沈玉白雙手緊抓衣角,“娘,保重!”說完起身,轉過頭,跑了出去。
人走後,長公主開始釋放情緒,軟塌在地上哭喊:“玉白,我的兒!為娘對不住你啊。”麵前突然出現一雙黃色的鞋子,她擦掉淚水,抬頭看去,嘲諷的笑了下,站起身,“皇上日理萬機,也會來這小小的監獄。”他歎了口氣,卻沒忍住咳嗽了幾下,“朕知道你恨朕當年給盛將軍賜婚。”長公主冷哼一聲,皇上接著解釋:“盛將軍與盛夫人本來就兩情相悅,而你又明裏暗裏動過多少次手。”勾結餘黨,誰也救不了她。
長公主向他行了跪拜禮,他也拂袖而去。
沈玉白渾渾噩噩的回到長公主府。一進門,沈駙馬就上前狠狠的扇了他一巴掌。他卻如同感覺不到痛似的,臉微微斜過,很快就留下手印。